第三部 盖尔芒特家那边 （5）（14 / 43）

爱女人接吻滋味都没有尝到，这有多痛苦！不过圣卢还算走运，拉谢尔百般温存，他都体味过。当然，如果他现在知道他情妇曾为个金路易①而把自己肉体出卖给随便哪个男人，他可能会感到揪心彻骨痛苦，但为不失去她欢心，他仍然会付给她这百万法郎，因为他所知道事还不足以使他迷途知返（对人重要事往往不受人意志控制，而受某种自然规律支配），他仍然在梦幻中想象她脸，因而看不清她真面目。现在她那张瘦削脸孔动不动，毫无表情，就象承受两个巨大大气压力纸片，被两股无限大力量维持着平衡，这两股力量齐通到她身上，却没有相遇，因为被她隔开。和罗贝都在凝视她，们从不同角度看见她身上奥秘。

并不觉得“从上帝身边来拉谢尔”有什不起，而是觉得人想象力，人幻想具有伟大力量，爱情痛苦就是人幻想造成。罗贝看出在激动。扭过头去看对面花园中梨树和樱桃树，好使罗贝相信是果树美景使动情。而事实上，这些美景也确打动心，把那些不仅要用眼睛看，而且要用心感觉东西呈现在面前。把在花园中看见这些果树，当成素未谋面天使，会不会和马德莱娜②样看错呢？耶稣复活那天，也是在个花园里。马德莱娜看见个人形体，“以为是个园丁”。这些向着适宜于午睡、垂钓和看书树影俯下身躯令人赞叹不绝白衣少女难道不就是天使吗？这些白衣少女维护着们对黄金时代记忆，她们向们保证，真实并不象人想象那美好，但只要们努力使自己配得上，作为报酬，真实也可能闪发出诗光辉，纯洁而奇妙光辉。和圣卢情妇寒暄几句。们抄近路穿过村子。房屋很脏。但即使在最肮脏、象是被硝酸雨烧焦房屋前，也站立着个神秘旅客，要在这受到诅咒城镇里停留天。这个光辉灿烂天使，展开令人眩目白翅膀，保护着肮脏不堪房子：这就是棵挂满白花梨树。圣卢和朝前走几步：

“本不打算到这里来，们两人在城里等她，甚至更乐意和你单独在起吃午餐，直单独呆到去外婆家时候。可是那个可怜女孩子，她多希望们来接她呀！她对太好，你知道，不能拒绝她。再说，她会使你愉快，她很有文学天赋，很容易动感情。况且，和她起在饭店共进午餐是非常令人愉快事。她是那可爱，那朴实，总是对什都满意。”——

①第次世界大战前法国使用面值二十法郎金币。

②《新约全书》中看见耶稣复活女圣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