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耸了耸肩。“那就再来一点吧。”
我给她满上。佐知子看着我,然后说:“要是不方便——我是说今天晚上——也没有关系。万里子这么大了,可以一个人待着。”
“不要紧。我肯定我丈夫不会反对的。”
“你太好了,悦子,”佐知子有气无力地说。“也许我应该警告你。我女儿这几天情绪很不好。”
“没关系,”我笑着说。“我得习惯小孩子的各种脾气。”
“可是我真的没有什么想……”
“肯定有,你为什么不问呢?问我他的事吧,悦子,问我吧。”
“好吧,其实,”我说,“我确实想知道一件事。”
佐知子好像突然僵住了。她把本来握在胸前的手放下,放回大腿上。
“我确实想知道,”我说,“他会不会说日语?”
你保证我从没想过……”
“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他的事,悦子?你肯定有很多问题想问。为什么不问呢?毕竟左邻右舍都很好奇,你一定也是,悦子。所以请别拘束,想问什么就问吧。”
“可是我真的……”
“快点,悦子,我要你问。问我他的事。我一定要你问。问我他的事吧,悦子。”
“那好吧。”
佐知子又慢慢地喝起茶来,好像并不急着回去。然后放下茶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背。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开口说道:“我知道那时长崎这里遭受了可怕的事情。可是东京的情况也很坏。一周又一周,情况糟透了,不见好转。后来,我们都住
有一会儿,佐知子没有做声。然后她笑了,神情变轻松了。她再次端起茶杯,抿了几口。她开口说话时,声音听起来很恍惚。
“老外学我们的语言很难,”她说,然后停了一下,出神地笑着。“弗兰克的日语很糟糕,所以我们用英语交谈。你懂英语吗,悦子?一点都不懂?是这样,以前我父亲英语说得很好。他有亲戚在欧洲,所以他一直鼓励我学英语。不过后来当然了,结婚后,我就不学了。我丈夫不许我学。他把我的英语书都收走了。可是我没有忘记英语。我在东京遇到老外时就都想起来了。”
我们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然后佐知子疲惫地叹了口气。
“我想我得赶快回去了,”她说。她弯下腰拿起包好的丝巾,没有打开看,就把它放进手提包里。
“不再喝点茶吗?”我问。
“好?说啊,悦子,问吧。”
“好吧。他长什么样,你的朋友?”
“他长什么样?”佐知子又笑了。“你就想知道这个?好吧,他和一般的老外一样高,他的头发开始变稀了。他不老,你明白。老外更容易秃头,你知道吗,悦子?现在再问点别的吧。你肯定还有其他事情想知道。”
“这个,说真的……”
“快点,悦子,问啊。我要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