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阵焦躁颤抖,不停敲着手指头,竭力掩饰颤抖,并因此而感到疲惫不已。他带着极大困难说出几个词,嘴唇仿佛被胶水粘起来似。
有时候,巴尔素特只手肘撑在桌上,另只手摆弄着裤子皱褶,嘴里抱怨着没人爱他。说这话时候,他意味深长地盯着埃尔多萨因。另些时候,他嘲笑自己恐惧,以及他在公寓厕所角看见幽灵,幽灵是个女巨人,手握扫帚,有着纤细胳膊和女巫般目光。有时候,他承认自己即使现在没病,最终也会病倒。埃尔多萨因装作关心他健康模样,询问他症状,建议他卧床静养,并反复强调最后点。巴尔素特有次心怀恶意地问他:
“你真这不欢迎来你家吗?”
有时候,巴尔素特异常高兴地来访,像在加油站纵火醉鬼般欢乐,劈开腿坐在饭厅,惹人厌地长时间拍着
死死斜视着房间东南角,微笑着露出尖牙,仿佛他刚说那句话只不过是个笑话。但艾尔莎却严肃地看着他,说道:
“这将是你最后次以这种方式在家里说话。否则,你将永远都不能再来这里。”
葛利高里欧请她原谅自己。但她离开房间,整个晚上都没再出现。
两个男人继续谈话,埃尔多萨因脸色苍白,狭窄前额皱纹重重,时不时用大手抚摸铜色头发。
埃尔多萨因无法解释自己对巴尔素特。埃尔多萨因觉得他粗俗不堪,尽管那与梦里葛利高里欧相矛盾:梦里他带着某种模糊、奇怪且敏感气质,容易被难以言表情感所左右。
有时候,他粗鲁(无论是表面还是真正粗鲁)演变成反感,在他对面埃尔多萨因抑制住内心愤怒,咬紧苍白嘴唇,而巴尔素特则继续滔滔不绝讲着难以描述下流话,只为获得伤及对方感受而带来快感。
那是场看不见对决,让人厌恶,又没完没。每当巴尔素特离开,愤怒埃尔多萨因都发誓第二天绝不再接待他。然而,到第二天黄昏时分,埃尔多萨因又开始想着他。
很多时候,巴尔素特还没坐下就开始说话:
“你知道吗?……昨晚做个奇怪梦。”
接着,他目光死死盯着房间东南角,笑也不笑,邋遢脸上甚至带着些许痛苦表情,留着三天没剃胡须,缓缓讲述起个二十七岁男人恐惧,条朝他挤眼独眼鱼带给他畏怯。他将独眼鱼与老鸨好管闲事眼神联系起来,老鸨想让他与自己从事招魂女儿结婚。谈话就这样变得荒谬起来。随即,埃尔多萨因忘掉怨恨,在心里揣测对方是不是疯。对什都无动于衷艾尔莎在隔壁房间做针线活,突然,股强烈不适将埃尔多萨因身体麻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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