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叫她不用担心,情况并不严重,然后就找胶布去。
包法利夫人没有下楼到餐厅去,她要个人守着孩子。看到她睡着,她担心才慢慢地消散,回想起来,她自己显得既愚蠢,又善良,为刚才那点小事,居然会搅得心烦意乱。确,贝尔特已经不再哭泣。现在,也觉察不到她呼吸还能不能使棉被上下起伏。大颗眼泪留在她眼皮半开眼角里,睫毛当中露出两个暗淡无光、深深下陷眼珠;胶布贴在脸上,使她皮肤绷紧,把脸也拉歪。
“说也奇怪,”艾玛心里想,“这孩子怎这样难看!”
夏尔餐后把没用完胶布还给药房,直到晚上七点钟才回家,看见妻子还站在摇篮旁边。
“既然已经和你讲过,不会出什事,”他边吻她额头,边说道,“那就不要自寻烦恼,可怜小亲亲,你这样会搞出病来!”
过洗礼……”
她扶住栏杆,走上楼梯,进卧房,就倒在张扶手椅里。
苍茫暮色透过玻璃窗,后浪推着前浪,慢慢地降临。家具摆在原处不动,仿佛已经僵化,在阴影笼罩下,似乎落入黑暗海洋。壁炉里火已经熄灭,挂钟直在滴嗒滴嗒地响。艾玛模模糊糊地感到惊讶,为什周围环境这样安静,而她内心却是片混乱。那时,小贝尔特站在窗子和女红桌子之间,穿着毛线织小靴,摇摇晃晃地要到母亲身边来,揪住她围裙带子末端。
“不要打搅!”母亲说时候用手把她推开。
小女儿不久又来,离母亲膝盖更近;她把胳膊靠在母亲膝上,抬起蓝色大眼睛望着母亲,嘴里流出道纯口水,滴在母亲绸子围裙上。
其实他也在药房里待很久。虽然他并没有显得非常着急,但是奥默先生还是尽力要他坚强点,要他“鼓起勇气”。于是他们谈起儿童时代要经历各种风险,佣人可能做出糊涂事。奥默太太就有亲身体会,她胸部还留下小时候烫伤痕迹,那是个女厨子把碗滚烫热汤打翻在她小罩衫上造成。因此,她慈父良母采取种种预防措施:刀子从来不磨得太快,房间里地板也从来不打蜡。
“不要打扰!”少妇烦,又说遍。
她面孔把孩子吓坏,女儿就哭起来。
“咳!不要烦呀!”她说时用胳膊推女儿下。
贝尔特摔倒在五斗柜脚下,碰在铜花饰上,划破脸,血流出来。包法利夫人赶快把她扶起来,拼命叫女佣人,把传呼铃带子都拉断,正要咒骂自己,忽然眼看见夏尔。原来已经到他回家吃晚餐时间。
“你看,好朋友,”艾玛没事人似对他说,“小东西玩时不小心,在地上摔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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