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药剂师意见,做错又从头来过,总算在第三回要木匠和锁匠做成个盒子般机器,大约有八磅重,用多少铁和铁皮,木头,皮子,螺钉,螺帽,说不清楚,反正没有偷工减料。
然而,要割伊波利特哪条筋,先要知道他是哪类跛脚。他脚和腿几乎成直线,但是还不能说并不内歪。这就是说,他是马蹄足加上内翻足,或者说是轻微内翻足加上严重马蹄足。他马蹄足确也和马蹄差不多样大,皮肤粗糙,筋腱僵硬,脚趾粗大,指甲黑得像铁钉,但这并不妨碍跛子从早到晚,跑起路来和鹿样快。大家看见他在广场上围着大车不断地蹦蹦跳跳,提供左右力量不相等支援。看来他跛腿甚至比好腿还更得力。跛腿用得久,居然得到些优秀精神品质,它精力充沛,经久耐用,碰上重活,它更不负所托。
既然是马蹄足,那就该先切断跟腱,以后再冒损伤前胫肌危险,来除掉内翻足;因为医生不敢下冒险做两次牛术,其实做-次已经使他胆战心惊,唯恐误伤自己摸不清楚重要部位。
昂布瓦斯.帕雷在塞尔斯千五百年之后,头回做动脉结扎手术;杜普伊腾打开厚厚层脑髓,消除脓疮;让苏尔第次切除上颌骨;看来他们都不像包法利先生拿着手术刀走到伊波利特面前心跳得那快,手抖得那厉害,神经那紧张。就像在医院里样,旁边张桌子上放堆纱布,蜡线,绷带——绷带堆成金字塔,药房里全拿来。奥默先生早就在做准备工作,既要使大家开开眼界,也要使自己产生错觉。
夏尔在皮上扎个洞,只听见咯啦声,筋腱切断,手术做完。伊波利特感到意外,还没恢复过来;他只是弯下身子,不断吻包法利手。
“好,平静点,”药剂师说,“改天再表示你对恩人感激吧!”
他走到院子里,对五六个爱打听消息人讲手术结果,他们本来还以为伊波利特马上就会走出来呢。夏尔把机器盒子扣在病人腿上,就回家去。
艾玛正焦急地在门口等候。她扑上去拥抱他,他们同就餐。他吃得很多,吃还要喝杯咖啡,星期天家里有客人,他才允许自己这样享受。
晚上过得很愉快,谈话也投机,梦想也是共同。他们谈到未来要赚钱,家庭要更新设备;他看到自己名声扩大,生活更幸福,妻子也直爱他;她也发现更健康、更美好、更新感情,使自己得到新生幸福,到底也对这个热爱自己可怜虫,有几分脉脉情意。忽然下,罗多夫形象闪过她脑子;但当她眼睛再落到夏尔身上时,她意外地发现他牙齿并不难看。
他们还在床上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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