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惹恼秀芹,她猛地站起来冲和尚喊道:“团长还没赶走呢,你就赶上?又没找你来,要你多嘴?”
李云龙笑着打圆场:“怎能这样和地方上同志说话?秀芹同志找谈话,是公对公事,你瞎搀和什?去,到外间睡觉去。秀芹同志,别跟他般见识,这小子是从庙里还俗出来,不懂规矩,明天定批评他。”
和尚嘟哝着:“咋跟吃枪药似?冲来,这脾气,咋找婆家。”他爬上外间炕,用被子蒙住脑袋睡觉。
李云龙长这大,还没有单独和女人坐在起谈过话,对女人毫无经验。在军队这个纯男性世界里根本没什机会和女性打交道,偶尔碰见模样标致些女人,他心里也难免想入非非。兴致好时也和男人们说些荤笑话,有次喝酒时还吹牛,编造个俗到家爱情故事,说在家乡曾经有过个相好姑娘,还在打谷场草垛上和相好亲过嘴儿。别人问:“后来呢?”他就不敢往下编,因为心里没底。没经过事要是胡编就很容易穿帮,他只是搪塞道:“要不是赶上黄麻,bao动,老子当红军,如今那娃也生满炕啦。咱那会儿虽说脑袋高粱花子,可在咱那十里八村好歹也是俊后生,说媒提亲把门槛都踢破啦。”别人就说:“听他吹吧,把梦里事当成真,他以为自己是西门庆呢。”
吹牛归吹牛,现在真有个姑娘坐在他眼前,李云龙可就有点儿傻,时有些手足无措,他给秀芹倒碗开水,又往炕洞里塞把柴火,就不知该干点什。
总往你这儿跑呢?该不是看上你吧?”
“扯淡!”李云龙仔细看着地图,根本没往心里去。
晚上,天降大雪,西北风呼啸着,天地混沌成片。李云龙带着和尚从村口查完哨回来,只见有个人站在院门口,身上雪已落厚厚层。和尚没看清是谁,便本能地拔出驳壳枪把李云龙挡在身后喝道:“谁?”
“是。”秀芹走过来看见他们披着日本关东军皮大衣,便笑道:“俺以为是鬼子进村呢。”
李云龙问道:“有事吗?”
秀芹突然抽泣起来,吓李云龙跳,他忙不迭地问:“你咋啦?有人欺负你啦?”
秀芹抽抽噎噎地说:“团长,你是不是看不起俺?”
“这是哪儿话?从来没有。”
“有事,俺找团长汇报下工作。”
李云龙大大咧咧挥手说:“找政委去,妇救会事可不归管。”
秀芹不吱声,跟李云龙起走进屋,屁股坐在炕沿上。
李云龙诧异地问:“这丫头怎啦?枪也到手还有啥事?”
和尚有些不耐烦,便没轻没重地说:“秀芹妹子,有事明天再说,团长该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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