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平安抵达纽约——个刚出壳姑娘,头发上真挂着鸡蛋黄。
佩格姑姑本该来中央火车站接。那天早上,在从尤蒂卡上火车之后,父母才告诉这件事,但没人提到任何具体安排。没人告诉具体应该在哪里等她。而且,没人告诉遇到紧急情况时可以拨哪个电话号码,也没人告诉万落单可以去哪个地方。只要“跟佩格姑姑在中央火车站见面”就行,没别。
嗯,中央火车站是够气派,跟宣传模样,但它也是个让你找不到人好地方,所以在到站之后找不到佩格姑姑没什可惊讶。带着自己那堆行李在月台上站有生以来最长段时间,看着火车站里人头攒动,但没有个人像佩格。
不是不知道佩格长什样。在那之前已经见过姑姑几次,虽然她和父亲走得并不近。(这说可能都算是客气。父亲有多不待见自己妈,就有多不待见自己姐。每当们在饭桌上提起佩格时,父亲都会哼着鼻子说:“活得倒是挺潇洒啊——四处闲逛,活在假想世界里,还大把大把地花钱!”而则会想:这听上去确实挺潇洒啊……)
在还小时候,佩格回来跟家人起过几次圣诞节——但次数不多,因为她总是跟着剧团四处巡演。十岁时陪父亲来纽约出差,在这里玩天,这是关于佩格记得最清楚件事。佩格带去中央公园滑冰,还带去见圣诞老人。(虽然们都觉得以当时年纪,圣诞老人实在太幼稚,但说什都不会错过他,还因为要跟他见面而暗暗激动来着。)们俩还起吃顿自助午餐,那是生命中相当快乐天。和父亲没有在城里过夜,因为父亲讨厌纽约,也不信任它,但可以跟你保证,那天非常辉煌灿烂。觉得姑姑棒极。她拿当个人,而不是个小孩看待,这对于个不想被当作小孩看待十岁小孩来说,意味着切。
佩格姑姑最近次回到家乡克林顿是为参加莫里斯奶奶,也就是她母亲葬礼。举行仪式时她坐在旁边,用她又大又能干手挽着手。这个姿态让感到既宽慰又惊讶(家人不太喜欢手挽手,这可能会让你觉得震惊)。葬礼结束后,佩格用伐木工样大力气拥抱,融化在她臂弯里,眼泪像瀑布样喷泻而出。她身上有薰衣草香皂、香烟和杜松子酒味道。而则像只悲惨小考拉样挂在她身上。但葬礼结束后,并没能跟她相处太长时间。她得赶紧离开镇子,城里有部剧等着她去制作。觉得在她怀里崩溃挺丢人,虽然那时候她让觉得很踏实。
毕竟,几乎不认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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