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家中那个*妇使你来,这到家,都打个臭死!”玳安只得含泪回家。西门庆道:“桂姐,你休恼,这帖子不是别人,乃是第五个小妾寄来,请到家有些事儿计较,再无别故。”祝实念在旁戏道:“桂姐,你休听他哄你哩!这个潘六儿乃是那边院里新叙个表子,生表人物。你休放他去。”西门庆笑赶着打,说道:“你这贱天杀,单管弄死人,紧着他恁麻犯人,你又胡说。”李桂卿道:“姐夫差,既然家中有人拘管,就不消梳笼人家粉头,自守着家里便。才相伴多少时,便就要抛离去。”应伯爵插口道:“说有理。你两人都依,大官人也不消家去,桂姐也不必恼。今日说过,那个再恁,每人罚二两银子,买酒咱大家吃。”于是西门庆把桂姐搂在怀中陪笑,递口儿饮酒。少倾,拿七锺茶来,馨香可掬,每人面前盏。应伯爵道:“有个曲儿,单道这茶好处:
【朝天子】这细茶嫩芽,生长在春风下。不揪不采叶儿楂,但煮着颜色大。绝品清奇,难描难画。口里儿常时呷,醉时想他,醒来时爱他。原来篓儿千金价。”
谢希大笑道:“大官人使钱费物,不图这‘搂儿’,却图些甚?如今每人有词唱词,不会词,每人说个笑话儿,与桂姐下酒。”就该谢希大先说,因说道:“有个泥水匠,在院中墁地。老妈儿怠慢他,他暗把阴沟内堵上块砖。落后天下雨,积满院子都是水。老妈慌,寻他来,多与他酒饭,还秤钱银子,央他打水平。那泥水匠吃酒饭,悄悄去阴沟内把那块砖拿出,那水登时出罄尽。老妈便问作头:‘此是那里病?’泥水匠回道:‘这病与你老人家病样,有钱便流,无钱不流。’”桂姐见把他家来伤,便道:“也有个笑话,回奉列位。有孙真人,摆着筵席请人,却教座下老虎去请。那老虎把客人都路上个个吃。真人等至天晚,不见客到。不时老虎来,真人便问:‘你请客人都那里去?’老虎口吐人言:‘告师父得知,从来不晓得请人,只会白嚼人。’”当下把众人都伤。应伯爵道:“可见俺们只是白嚼,你家孤老就还不起个东道?”于是向头上拨下根闹银耳斡儿来,重钱;谢希大对镀金网巾圈,秤秤重九分半;祝实念袖中掏出方旧汗巾儿,算二百文长钱;孙寡嘴腰间解下条白布裙,当两壶半酒;常峙节无以为敬,问西门庆借钱银子。都递与桂卿,置办东道,请西门庆和桂姐。那桂卿将银钱都付与保儿,买钱猪肉,又宰只鸡,自家又陪些小菜儿,安排停当。大盘小碗拿上来,众人坐下,说声动箸吃时,说时迟,那时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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