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进房解劝他,说道:“你放心,爹因他吃酒狂言,监他几日,耐他性儿,不久也放他出来。”蕙莲不信,使小厮来安儿送饭进监去,回来问他,也是这般说:“哥见官,下儿也不打。两日就来家,教嫂子在家安心。”这蕙莲听此言,方才不哭。每日淡扫娥眉,薄施脂粉,出来走跳。西门庆要便来回打房门首走,老婆在檐下叫道:“房里无人,爹进来坐坐不是!”西门庆进入房里,与老婆做处说话。西门庆哄他说道:“儿,你放心。看你面上,写帖儿对官府说,也不曾打他下儿。监他几日,耐耐他性儿,还放他出来,还叫他做买卖。”妇人搂抱着西门庆脖子,说道:“亲达达!你好歹看奴之面,奈何他两日,放他出来。随你教他做买卖不教他做买卖也罢,这出来,教他把酒断,随你去近到远使他,他敢不去?再不你若嫌不自便,替他寻上个老婆,他也罢。常远不是他人。”西门庆道:“心肝,你话是。明日买对过乔家房,收拾三间房子与你住,搬你那里去,咱两个自在顽耍。”妇人道:“着来,亲亲!随你张主便。”说毕,两个闭门儿。原来妇人夏月常不穿裤儿,只单吊着两条裙子,遇见西门庆在那里,便掀开裙子就干。于是二人解佩露甄妃之玉,齐眉点汉署之香,双凫飞肩,云雨席。妇人将身带白银条纱挑线香袋儿--里边装着松柏儿并排草,挑着“娇香美爱”四个字,把与西门庆。喜心中要不,恨不与他誓共死生,向袖中即掏出二两银子,与他买果子吃。再三安抚他:“不消忧虑,只怕忧虑坏你。明日写帖子对夏大人说,就放他出来。”说回,西门庆恐有人来,连忙出去。这妇人得西门庆此话,到后边对众丫鬟媳妇词色之间未免轻露,孟玉楼早已知道,转来告潘金莲说,他爹怎早晚要放来旺儿出来,另替他娶个;怎要买对门乔家房子,把媳妇子吊到那里去,与他三间房住,又买个丫头伏侍他;与他编银丝[髟狄]髻,打头面。五十说遍:“就和你辈般,甚张致!大姐姐也就不管管儿!”潘金莲不听便罢,听时:
忿气满怀无处着,双腮红上更添红。说道:“真个由他,就不信!今日与你说话,若教贼奴才*妇,与西门庆放第七个老婆,不喇嘴说,就把潘字倒过来!”玉楼道:“汉子没正条,大姐姐又不管,咱每能走不能飞,到那些儿?”金莲道:“你也忒不长俊,要这命做甚?活百岁杀肉吃!他若不依,拚着这命摈兑在他手里也不差甚!”玉楼笑道:“是小胆儿,不敢惹他,看你有本事和他缠。”
到晚,西门庆在花园中翡翠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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