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西门庆出来,在厅上陪他吃粥。手下又早伺候轿马来接,与西门庆作辞,谢又谢。西门庆又道:“学生日昨所言之事,老先生到彼处,学生这里书去,千万留神二,足仞不浅。”蔡御史道:“休说贤公华扎下临,只盛价有片纸到,学生无不奉行。”说毕,二人同上马,左右跟随。出城外,到于永福寺,借长老方丈摆酒饯行。来兴儿与厨役早已安排桌席停当。李铭、吴惠两个小优弹唱。数杯之后,坐不移时,蔡御史起身,夫马、坐轿在于三门外伺候。临行,西门庆说起苗青之事:“乃学生相知,因诖误在旧大巡曾公案下,行牌往扬州案候捉他。此事情已问结。倘见宋公,望乞借重言,彼此感激。”蔡御史道:“这个不妨,见宋年兄说,设使就提来,放他去就是。”西门庆又作揖谢。看官听说:后来宋御史往济南去,河道中又与蔡御史会在那船上。公人扬州提苗青来,蔡御史说道:“此系曾公手里案外,你管他怎?”遂放回去。倒下详去东平府,还只把两个船家,决不待时,安童便放。正是:公道人情两是非,人情公道最难为。
若依公道人情失,顺人情公道亏。
当日西门庆要送至船上,蔡御史不肯,说道:“贤公不消远送,只此告别。”西门庆道:“万惟保重,容差小价问安。”说毕,蔡御史上轿而去。
西门庆回到方丈坐下,长老走来合掌问讯,递茶,西门庆答礼相还。见他雪眉交白,便问:“长老多大年纪?”长老道:“小僧七十有四。”西门庆道:“到还这等康健。”因问法号,长老道:“小僧法名道坚。”又问:“有几位徒弟?”长老道:“止有两个小徒。本寺也有三十余僧行。”西门庆道:“这寺院也宽大,只是欠修整。”长老道:“不满老爹说,这座寺原是周秀老爹盖造,长住里没钱粮修理,丢得坏。”西门庆道:“原来就是你守备府周爷香火院。见他家庄子不远。不打紧处,你禀你周爷,写个缘簿,别处也再化些,也资助你些布施。”道坚连忙又合掌问讯谢。西门庆吩咐玳安儿:“取两银子谢长老。今日打搅。”道坚道:“小僧不知老爹来,不曾预备斋供。”西门庆道:“要往后边更更衣去。”道坚连忙叫小沙弥开门。西门庆更衣,因见方丈后面五间大禅堂,有许多云游和尚在那里敲着木鱼看经。西门庆不因不由,信步走入里面观看。见个和尚形骨古怪,相貌搊搜,生豹头凹眼,色若紫肝,戴鸡蜡箍儿,穿领肉红直裰。颏下髭须乱[扌乍],头上有溜光檐,就是个形容古怪真罗汉,未除火性独眼龙。在禅床上旋定过去,垂着头,把脖子缩到腔子里,鼻孔中流下玉箸来。西门庆口中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