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着,就是铁人也禁不。把头梳,出来吃些甚,还有个主张。好小身子,时摔倒,却怎样儿!”玉楼道:“原来他还没梳头洗脸哩?”月娘道:“洗脸倒好!头里使小厮请他后边洗脸,他把小厮踢进来,谁再问他来!”金莲道:“你还没见,头里倒好意说,他已死,你恁般起来,把骨秃肉儿也没。你在屋里吃些甚儿,出去再乱也不迟。他倒把眼睁红,骂:‘狗攮*妇,管你甚事!’如今整日不教狗攮,却教谁攮哩!──恁不合理行货子。只说人和他合气。”月娘道:“热突突死,怎不疼?你就疼,也还放在心里,那里就这般显出来?人也死,不管那有恶气没恶气,就口挝着口那等叫唤,不知甚张致。他可可儿来三年没过日好日子,镇日教他挑水挨磨来?”孟玉楼道:“李大姐倒也罢,倒吃他爹恁三等九格。”
正说着,只见陈敬济手里拿着九匹水光绢,说:“爹教娘每剪各房里手帕,剩下与娘每做裙子。”月娘收绢,便道:“姐夫,你去请你爹进来扒口子饭。这咱七八晌午,他茶水还没尝着哩。”敬济道:“是不敢请他。头里小厮请他吃饭,差些没脚踢杀,又惹他做甚?”月娘道:“你不请他,等另使人请他来吃饭。”良久,叫过玳安来说道:“你爹还没吃饭,哭这日。你拿上饭去,趁温先生在这里,陪他吃些儿。”玳安道:“请应二爹和谢爹去。等他来时,娘这里使人拿饭上去,消不他几句言语,管情爹就吃。”吴月娘说道:“[石岑]嘴囚根子,你是你爹肚里蛔虫?俺每这几个老婆倒不如你。你怎知道他两个来才吃饭?”玳安道:“娘每不知,爹好朋友,大小酒席儿,那遭少他两个?爹三钱,他也是三钱;爹二星,他也是二星。爹随问怎着恼,只他到,略说两句话儿,爹就眉花眼笑。”
说回,棋童儿请应伯爵、谢希大二人来到。进门扑倒灵前地下,哭半日,只哭“那有仁义嫂子”,被金莲和玉楼骂道:“贼油嘴囚根子,俺每都是没仁义?”二人哭毕,爬起来,西门庆与他回礼,两个又哭,说道:“哥烦恼,烦恼。”面让至厢房内,与温秀才叙礼坐下。先是伯爵问道:“嫂子是甚时候殁?”西门庆道:“正丑时断气。”伯爵道:“到家已是四更多,房下问,说看阴骘,嫂子这病已在七八。不想刚睡下就做梦,梦见哥使大官儿来请,说家里吃庆官酒,教急急来到。见哥穿着身大红衣服,向袖中取出两根玉簪儿与瞧,说根折。瞧半日,对哥说:‘可惜,这折是玉,完全倒是硝子石。’哥说两根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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