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看副来。”贲四道:“大街上陈千户家,新到几副好板。”西门庆道:“既有好板,”即令陈敬济:“你后边问你娘要五锭大银子来,你两个看去。”那陈敬济忙进去取五锭元宝出来,同贲四去。直到后晌才来回话,说:“到陈千户家看几副板,都中等,又价钱不合。回来路上,撞见乔亲家爹,说尚举人家有副好板──原是尚举人父亲在四川成都府做推官时,带来预备他老夫人两副桃花洞,他使副,只剩下这副──墙磕、底盖、堵头俱全,共大小五块,定要三百七十两银子。乔亲家爹同俺每过去看,板是无比好板。乔亲家与做举人讲半日,只退五十两银子。不是明年上京会试用这几两银子,他也还舍不得卖哩。”西门庆道:“既是你乔亲家爹主张,兑三百二十两抬来罢,休要只顾摇铃打鼓。”陈敬济道:“他那里收咱二百五十两,还找与他七十两银子就是。”面问月娘又要出七十两银子,二人去。
比及黄昏时分,只见几个闲汉,用大红毡条裹着,抬板进门,放在前厅天井内。打开,西门庆观看,果然好板。随即叫匠人来锯开,里面喷香。每块五寸厚,二尺五寸宽,七尺五寸长。看满心欢喜。又旋寻伯爵到来看,因说:“这板也看得过。”伯爵喝采不已,说道,“原说是姻缘板,大抵物必有主。嫂子嫁哥场,今日情受这副材板够。”吩咐匠人:“你用心只要做好,你老爹赏你五两银子。”匠人道:“小人知道。”面在前厅七手八脚,连夜攒造。伯爵嘱来保:“明日早五更去请潘道士,他若来,就同他答儿来,不可迟滞。”说毕,陪西门庆在前厅看着做材,到更时分才家去。西门庆道:“明日早些来,只怕潘道士来早。”伯爵道:“知道。”作辞出门去。
却说老冯与王姑子,晚夕都在李瓶儿屋里相伴。只见西门庆前边散,进来看视,要在屋里睡。李瓶儿不肯,说道:“没这屋里龌龌龊龊,他每都在这里,不方便,你往别处睡去罢。”西门庆又见王姑子都在这里,遂过那边金莲房里去。
李瓶儿教迎春把角门关,上拴,教迎春点着灯,打开箱子,取出几件衣服、银首饰来,放在旁边。先叫过王姑子来,与他五两锭银子、匹绸子:“等死后,你好歹请几位师父,与诵《血盆经忏》。”王姑子道:“奶奶,你忒多虑。天可怜见,你只怕好。”李瓶儿道:“你只收着,不要对大娘说与你银子,只说与你这匹绸子做经钱。”王姑子道,“知道。”于是把银子和绸子收。又唤过冯妈妈来,向枕头边也拿过四两银子、件白绫袄、黄绫裙、根银掠儿,递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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