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家张卓面,俱不必细说。
单表崔本治二千两湖州绸绢货物,腊月初旬起身,雇船装载,赶至临清马头。教后生荣海看守货物,便雇头口来家,取车锐银两,到门首下头口。琴童道:“崔大哥来,请厅上坐。爹在对门房子里,等请去。”面走到对门,不见西门庆,因问平安儿,平安儿道:“爹敢进后边去。”这琴童走到上房问月娘,月娘道:“见鬼,你爹从蚤辰出去,再几时进来?”又到各房里,并花园、书房都瞧遍,没有。琴童在大门首扬声道:“省恐杀人,不知爹往那里去,白寻不着!大白日里把爹来不见。崔大哥来这日,只顾教他坐着。”那玳安分明知道,只不做声。不想西门庆忽从前边进来,把众人唬惊。原来西门庆在贲四屋里入港,才出来。那平安打发西门庆进去,望着琴童儿吐舌头,都替他捏两把汗道:“管情崔大哥去,有几下子打。”不想西门庆走到厅上,崔本见,磕头毕,交书帐,说:“船到马头,少车税银两。从腊月初日起身,在扬州与他两个分路。他每往杭州去,俺每都到苗青家住两日。”因说:“苗青替老爹使十两银子,抬扬州卫个千户家女子,十六岁,名唤楚云。说不尽生花如脸,玉如肌,星如眼,月如眉,腰如柳,袜如钩,两只脚儿,恰刚三寸。端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豹。腹中有三千小曲,八百大曲。苗青如此还养在家,替他打妆奁,治衣服。待开春,韩伙计、保官儿船上带来,伏侍老爹,消愁解闷。”西门庆听,满心欢喜,说道:“你船上稍来也罢。又费烦他治甚衣服,打甚妆砹,愁家没有?”于是恨不腾云展翅,飞上扬州,搬取娇姿,赏心乐事。正是:鹿分郑相应难辨,蝶化庄周未可。有诗为证:
闻道扬州楚云,偶凭青鸟语来真。
不知好物都离隔,试把梅花问主人。
西门庆陪崔本吃饭,兑五十两银子做车税钱,又写书与钱主事,烦他青目。崔本言讫,作辞,往乔大户家回话去。平安见西门庆不寻琴童儿,都说:“儿,你不知有多少造化。爹今日不知有甚事喜欢,若不是,绑着鬼有几下打。”琴童笑道:“只你知爹性儿。”
比及起货,来到狮子街卸下,就是下旬时分。西门庆正在家打发送节礼,忽见荆都监差人拿贴儿来,问:“宋大巡题本已上京数日,未知旨意下来不曾?伏惟老翁差人察院衙门打听为妙。”西门庆即差答应节级,拿五钱银子,往巡按公衙打听。果然昨日东京邸报下来,写抄得纸,全报来与西门庆观看。上面写着:
山东巡按监察御史宋乔年本:循例举劾地方文武*员,以励人心,以隆圣治事。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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