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钟酒吃,打发他厨下先睡。妇人灯光下染十指春葱,令春梅拿凳子放在天井内,铺着凉簟衾枕纳凉。约有更阑时分,但见朱户无声,玉绳低转,牵牛、织女二星隔在天河两岸。又忽闻阵花香,几点萤火。妇人手拈纨扇,伏枕而待。春梅把角门虚掩。正是: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
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原来敬济约定摇木瑾花树为号,就知他来。妇人见花枝摇影,知是他来,便在院内咳嗽接应。他推开门进来,两个并肩而坐。妇人便问:“你来,房中有谁?”敬济道:“大姐今日没出来,已分付元宵儿在房里,有事先来叫。”因问:“秋菊睡?”妇人道:“已睡熟。”说毕,相搂相抱,二人就在院内凳上,赤身露体,席上交欢。不胜缱绻。但见:
情兴两和谐,搂定香肩脸揾腮。手捻香乳绵似软,实奇哉!掀起脚儿脱绣鞋,玉体着郎怀。舌送丁香口便开,倒凤填鸾云雨罢,嘱多才:明朝千万早些来。
两个云雨毕,妇人拿出五两碎银子来,递与敬济说:“门外你潘姥姥死,棺材已是你爹在日与他。三日入殓时,你大娘教去探丧烧纸来。明日出殡,你大娘不放去,说你爹热孝在身,只见出门。这五两银子交与你,明早央你蚤去门外发送发送你潘姥姥,打发抬钱,看着下入土内,你来家。就同去般。”这敬济手接银子,说:“这个不打紧。明日绝早就出门,干毕事,来回你老人家。”说毕,恐大姐进房,老早归厢房中去。
宿晚景休题。到次日,到饭时就来家。金莲才起来,在房中梳头。敬济走来回话,就门外昭化寺里,拿两枝茉莉花儿来妇人戴。妇人问:“棺材下葬?”敬济道:“管何事,不打发他老人家黄金入柜,敢来回话!还剩二两六七钱银子,交付与你妹子收,盘缠度日。千恩万谢,多多上覆你。”妇人听见他娘入土,落下泪来。便叫春梅:“把花儿浸在盏内,看茶来与你姐夫吃。”不时,两盒儿蒸酥,四碟小菜,打发敬济吃茶,往前边去。由是越发与这小伙儿日亲日近。
日,七月天气,妇人早辰约下他:“你今日休往那里去,在房中等着,往你房里,和你顽耍。”这敬济答应,不料那日被崔本邀他,和几个朋友往门外耍子。去日,吃大醉来家,倒在床上就睡着,不知天高地下。黄昏时分,金莲蓦地到他房中,见他挺在床上,推他推不醒,就知他在那里吃酒来。可霎作怪,不想妇人摸到他袖子里,吊下根金头莲瓣簪儿来,上面趿着两溜字儿:“金勒马嘶芳草地,玉楼人醉杏花天。”迎亮看,认是孟玉楼簪子:“怎生落在他袖中?想必他也和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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