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哈罗德与银发绅士（5 / 5）

早上才发现他鞋子脚趾那个位置穿个小洞。”他声音颤-抖起来，“想给他买双新，又怕冒犯他。但又忍受不他穿着破运动鞋走在街上，他脚会——湿——。该怎办？”他嘴紧紧抿起来，仿佛在努力把即将喷涌而出痛苦咽回去。

哈罗德想象着火车站月台上站着个绅士，穿着时髦套装，和旁人看起来模样。全英格兰绅士都是这样，个个买着牛奶，给自己汽车加着油，或者正在寄封信，但没人知道他们内心深处背着包袱。有时他们需要付出简直不为人道努力来扮演“正常”，每天都要装，还要装得稀松平常。那种不为人道孤独感。又感动又惭愧哈罗德递过去张餐巾纸。

“想还是会给他买双新鞋。”哈罗德说。他终于抬起眼看着银发绅士。他虹膜是水蓝色，眼白地方都红，看着就觉得痛。哈罗德心像被什咬下，但他没有移开眼神。两人就这样对坐会儿，言不发，直到哈罗德心中亮，笑起来。他明白，在弥补自己错误这段旅途中，他也在接受着陌生人各种不可思议。站在个过客位置，不但脚下土地，连其他切也都是对他开放。人们会畅所欲言，他可以尽情倾听。路走过去，他从每个人身上都吸收些东西。他曾经忽略那多东西，他欠奎妮和过去那点点慷慨。

那位绅士也笑。“谢谢。”他擦擦下巴、手指，然后是杯沿，“想们应该不会再见，但很高兴今天遇见你。很庆幸们说话。”他们握握手，分开，将没吃完茶饼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