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恶人的时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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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发生战争以前,恶人就出现在太古森林里,虽说很难理解人怎能永远生活在森林里。

先是有春天,有人在沃德尼察找到布罗内克·马拉克半腐烂尸体。本来大家都以为他到美洲去。警察从塔舒夫过来,验过出事地点,然后便把尸体搬到大车上带走。警察们还来过太古好几次,但是没有得出任何结论,没有找到凶手。后来有谁含糊地说句,说他在森林里见过个陌生人,赤身裸体,长身毛,像只猴子。他在树木之间闪而过。这时其他些人也回想起,说他们在森林里见过些古怪迹象——在地里挖洞穴,沙土小径上留下足迹,被抛弃动物尸体。有人还说听见从森林里传出嗥叫,非常可怕,半像是人呐喊,半像是野兽哀嚎。

于是人们开始议论,恶人是从哪里来。恶人在成为恶人之前,是个普通庄稼汉,他犯下可怕罪行,不过谁也不清楚他犯下是什罪行。

他究竟犯罪行无关紧要,重要是他良心受到谴责,使他食不知味,寝不安席,而且总是有个声音在折磨他,使他不得不逃避自己。直到有天,他终于在森林里找到平静。那次他在森林里游荡,最后迷路。那时他觉得,太阳似乎在天上跳舞——由此他便迷失方向。他原以为,朝北去大路肯定会把他送到什地方。但他后来产生疑虑,便向东走,同时相信森林最终定会在东边结束。可当他走到东边,疑虑又控制他。他神不守舍地站住,对方向没有把握。于是他便改变计划,决定往南走。但是走在通向南方路上,他又迟疑,立刻折向西。走着走着,他发现原来自己回到先前出发地点——大森林正中心。第四天,他对世界方向丧失信心。到第五天,他不再相信自己理智。到第六天,他忘记自己来自何处,为什要走进森林。到第七天,他忘记自己姓甚名谁。

从这时起,他变得跟森林里动物相似。他靠野果和蘑菇活命,后来他开始捕猎小动物。每过天都从他记忆中抹去更大块——恶人大脑皮层变得越来越平滑。他忘记自己曾经使用过语言文字。他忘记每天晚上该如何祷告。他忘记如何点火,如何用火。他忘记如何扣长袍纽扣,怎样系鞋带。他忘记童年熟知所有歌曲,忘记自己整个童年。他忘记自己母亲、妻子、孩子面貌,忘记奶酪、烤肉、马铃薯和酸菜疙瘩汤味道。

这种忘却持续许多年,最后恶人已不像原来那个刚走进森林男人。恶人已不是他自己,而且忘记何谓“自己”。他躯体开始长毛,而牙齿由于吃生肉而变得结实、白净,如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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