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塔舒夫,踏上通往凯尔采公路。她拖着两只小箱子,在积雪中艰难地跋涉几公里,最后总算在黑
鲁塔在家里熬过节吃酸白菜炖肉,她往锅里扔进小把豆蔻。她之所以扔进豆蔻是因为豆蔻种子很漂亮:具有现想外形,闪烁着黑色光泽,而且芳香四溢。甚至它们名称也是美。听起来就像是个遥远国度名称——“豆蔻王国”。
在酸白菜炖肉里,豆蔻失去黑色光泽,可它香气渗透进圆圆白菜。
鲁塔做好圣诞节晚餐,等待着丈夫回家过节。她靠在床上染指甲。然后从床底下拖出个乌克莱雅带回家来德文报纸,她好奇地翻看着,看得津津有味。她最喜欢是那些远方国家照片。照片上展示着异国情调海滩浴场情景:晒得黑油油漂亮男人,苗条、光润娇媚女人。在所有看过报纸上,鲁塔只认识个字:“巴西”。她知道这“巴西”是个国家。在巴西流淌着条大河(它比白河跟黑河合起来还要大百倍),生长着巨大森林(它比太古大森林还要大千倍)。在巴西,城市拥有全部财富,人们看起来幸福又满意。忽然之间,鲁塔思念起母亲,虽说现在正是隆冬季节。
乌克莱雅很晚才回来。当他穿着撒满雪花皮大衣站立在门口,鲁塔眼就看出他喝醉。他不喜欢豆蔻香味,也不喜欢酸白菜炖肉味道。
“你为什从来不做猫耳朵和红甜菜汤?要知道这是圣诞节前夜!”他吼叫道,“你只会撅屁股。无论跟谁都样,无论跟俄国人,跟德国人,还是跟那个白痴伊齐多尔。你脑子里装只有这件事,你这条母狗!”
他腿脚不稳,摇摇晃晃地走到她跟前,狠狠扇她记耳光。她摔倒在地。他在她身边跪下去,企图逼她行房,但他那根发青生殖器不听使唤。
“恨你!”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句,冲着他脸啐口唾沫。
“很好。恨和爱样强烈,样刺激。”
她终于从醉鬼肥胖身躯下挣脱出来。她把自己反锁在卧室。过片刻,装满酸白菜炖肉锅重重地砸在门上。鲁塔不顾被打破嘴唇正淌着鲜血,站在镜子前面,试穿自己连衫裙。
整夜,豆蔻香气从所有缝隙里渗进她卧室。房间里有股裘皮和口红气味。这是远游和异国情调巴西气息。鲁塔无法入睡。她试穿所有连衫裙,搭配所有皮鞋和帽子,然后她从床下拉出两只小箱子,把她所有最珍贵东西全都塞进去:两件贵重皮大衣、条银狐皮领、首饰盒和张登有巴西情况报纸。她穿得暖暖和和,拎着两只小箱子,踮起脚尖,悄悄溜过餐室,乌克莱雅手脚伸开地躺在长沙发上打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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