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打电话报警。”
“我不能这么对他。”
“噢,天哪,我真想把你脑子里的屎打出来!”
路易丝挂了电话。
艾琳看见一个个白色的影子从窗口落下。她走了出去,发现吉尔把六幅画扔到了楼下,两幅画在帆布上,四幅画在木板上。她的肖像落在厚厚的积雪中,并没有损坏。她把画一幅一幅捡进车库。
的权威。吉尔走上台阶时,他们四目相对,眼睛一度水平直视。吉尔察觉到他的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抖,恍然如梦。他大声叫了出来,猫闻声一跃而起,如幽灵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吉尔走进工作室,发觉浑身都在颤抖。他锁上身后的门,然后蜷缩在沙发床上,凝视着窗外。他把那条艾琳躺过的葱绿色毯子盖在身上,却察觉不到一丝温暖。他的牙齿瑟瑟发抖。应该是被吓到了吧,他想。她已经不爱我很久了,而我无能为力。我没法再照顾孩子,他们会离开我,也会把狗带走,还有那只可怕的猫。
踢脚板下面蓦地涌起一道黑暗的阴影,沿着墙和天花板不断下沉。他不曾发觉空气也可以有如斯重量。他闭上了眼睛,跌进一个不断收紧的黢黑裂缝,直到他再也不能动弹。
※
晚上,艾琳听见吉尔在楼上踱来踱去。她锁上了卧室的门。她知道工作室里囤有食物、水、酒,还有厕所。如果他愿意的话,他可以住在那里。第二天早上,她打电话给路易丝,把事情经过都告诉了她。
“艾琳,你是从傻瓜星球来的吗?他强*了你!报警,然后离婚。”
她捡起最后一幅画的时候,旁边传来碎裂的响声,吉尔扔下了一个空的伏特加酒瓶。她抬头一看,下意识地躲闪。忽然她左边又落下一个酒瓶,她急忙闪避,绕了很远的路才躲开吉尔工作室的窗户。第二天早上,雪地里陷着四个空酒瓶,它们露在积雪外的瓶口诡异地歪斜着。然后又有第五个、第六个。晚上,她再也没听到吉尔踱步的声音。吉尔从来没给她工作室的钥匙,所以她敲了敲门,喊着他的名字。
“其实也不是,我……你能再帮我带一晚上孩子吗?”
“不行。”
“那我就来接他们。”
“不用了,艾琳,我当然会照看孩子的。”
“你都被我搞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