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来,你却没来。”她喃喃低
我告诉自己别和她理论,但还是控制不住,就像我无法左右人类成功登月的历史一样。
“肯定是有人把砖头扔进来,然后跑了啊。”我说。
“没人扔砖头。”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呢?”
“这是个预兆。”
塞莱斯汀·詹姆斯
“我们和死人差不多,”玛丽认为,“只不过我们能使用感官。”
我们正讨论来生,玛丽爱聊这种话题。玛丽正用手把做波兰香肠的肉和调味料拌在一起,她岁数大了,手上长满了老茧,如一双结实的兽爪。我们都在变老,玛丽的头发如老鼠毛般灰白,两侧编好的辫子紧贴着耳朵。她的背驼得像个贝壳,脸上皱纹很深,象征着她坚定的信念。她又开始发神经了,把那团肉啪的一声扔下,震起了好些白胡椒粉。每次都是我把她拉回现实。
“听起来像托尔·拜耳,”我开玩笑地说,“他看起来跟醉汉差不多,只不过他从不喝酒。”
玛丽仍能让我表现出最坏的一面,而且我总忍不住拿斯塔开玩笑。这次,我戳到玛丽的痛处了。她走到盐桶前,疑惑地站了会儿,才抓起一把盐。她走了回来,把盐撒在肉里,又开始边琢磨事情边搅拌肉馅。她暂时不会乱说死人的事了。
“什么预兆啊?”
“灾祸。”
我一点都不惊讶,玛丽眼中从未有过好兆头。她进去洗肠衣了,我负责把架子上的葡萄摘完。我不再去想她说的关于红砖头的那几句话,不想再听她那些不可思议的话了。
但那天夜里,一件对我来说不同寻常的事发生了。我做了个梦。
我梦见斯塔站在她前院的那棵花楸树下,身后的橙色浆果耀眼夺目,花楸树的叶子随风摇摆。她系着一条好看的主妇围裙,双手交叉,眺望着马路。她在等人。
玛丽尽力借助想象来填补理解上的漏洞。第二天,我到葡萄架下去看她。那天是星期天,肉铺不营业,特别安静。其实现在肉铺几乎入不敷出,但我们不在乎。与那些连锁商店和折扣店不同,我们周日不营业。玛丽正坐在休闲椅上,给酸酸的蓝葡萄去梗,她觉得这种葡萄特别适合做果冻。她看见我来了,就放下篮子,从椅子底下拿出一块很普通的红砖头递给我。
“这是从窗外飞进来的,”她说,“砸碎了玻璃。”
我知道她不会请装玻璃的人来,只会自己用胶布把碎玻璃重新粘上,以和日渐破损的店铺门面相配。跟我和玛丽的状态一样,肉铺的生意也在走下坡路。但我不在乎,现在,这儿成了房地产商眼中的黄金地段。等玛丽把这儿卖了,我俩都打算靠这笔钱生活。我一直坚持要玛丽给我发退休金。
“但愿你抓到了那个捣蛋的孩子。”我对她说。
“根本不是孩子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