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叫辆出租车吗?”
她坐在沙发上。看书。
“当然可以。”她答。她摘下眼镜,指指电话,然后低头继续看书。
“你想怎做?跟说。”
他绝望,知道自己再也装不下去,知道自己没那个能耐,突然发生这多事,所以他只是背对着她,耳语般地说道:“做不到。对来说,这太快。”
“是因为比你老,对吗?”她喃喃自语,站起来。
他表示否定,但底气不足。他想让她安慰自己,但不要碰他。
“不是因为们相差很多,”他听见她收拾餐桌时,说道,“有人。”他撒谎。
尔实验室平面布局,感觉自己有点像詹姆斯·邦德。甚感宽慰后,他才去冲澡,洗掉咸腥海水,刮胡子,换上干净衬衫。他下楼后却找不到她。通往书房门关上,门锁里钥匙已经转动过,所以,他没胆量擅自进去……他走出去,到前门口和橘猫玩会儿,直到猫不再理他。等他终于听到厨房里传出动静,就穿过院落朝厨房门走去。
摩尔夫人正站在厨台边,清洗绿色生菜叶。
“烤面包块沙拉,配奶酪。你觉得如何?”
他殷切地点点头,哪怕他清楚自己绝对吃不饱。她给他倒杯白葡萄酒,不用等劝酒,他就把杯子端到嘴边。
她把事故细节五十地讲给他听,讲到他们如何在海上搜寻遗体,找很久,好几天,讲到最终找到尸体变成什样。他彻底没胃口。她说,她尽其所能保留损毁最轻微部分人体组织。她穿条灰雾色长裙,两边有开衩,领口开得很深,她身上雀斑览无遗。他再次以为她说到这里会哭出来。
从某个层面说这是事实,而事实在某个层面上总是真实;他有人。他结过婚,办过婚礼,有血缘关系人。他还有玻璃人,开膛破肚蜡像女人,索利曼,弗拉戈那①,维萨里②,冯·哈根斯,还有摩尔,老天爷啊,还会有谁?为什他要进入这个温暖、鲜活、正在老去身体,像钻子样让自己身体进入她身体?他觉得自己必须走,甚至,也许立刻就该走。他用手指整整头发,把衬衫扣好。
她深深地叹气。
“所以呢?”她问道。
他不知道该说什。
刻钟后,他提着行李箱站在客厅,准备出发。
他们几乎是沉默不语地吃着沙拉和奶酪。后来,她握住他手,他就僵住。
他用胳膊揽住她,机智地躲开她。她吻在他脖子上。
“不是这样。”他不假思索地说出声来。
她没听明白。“那要怎样?你想让怎做?”
但他已经从她拥抱中溜出来,从坐着沙发上站起来,满脸通红,无助地环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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