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爱,会说。她是母亲。
老天,莫伊拉说,你真该看看妈妈模样。
想着母亲清扫致命有毒物质情景,就像过去在俄罗斯,让不能干活老女人清扫灰尘,把她们最后点力气也榨干样。只是这种灰尘将置她于死地。觉得难以置信。毫无疑问,她高傲、乐观、精力以及活力,都将促使她逃离那鬼地方。她定会想出法子来。
但知道这不是真。这只是像小孩子常做那样,把责任推给母亲。
已经悼念过母亲。但还会悼念她,反复悼念。
她都告诉她行踪。她自己有车,也还没有老到开不动。
最后,接通大楼管理员电话。他说近来都没见到她。
万分焦虑。心想她也许是得心脏病或是中风,这不是没有可能,虽然在记忆中她从未生过病。她身体向来健康。至今仍坚持在个叫“鹦鹉螺”健身中心锻炼,每隔两周都要去游次泳。常对朋友说她比更健康,这话也许点不假。
卢克和驱车来到市区,卢克吓唬管理员打开公寓房门。卢克说,她也许已经死,躺在地上。时间越长,事情越不可收拾。你想过那会发出什味道吗?管理员说些必须经过许可之类话,但卢克摇唇鼓舌,话说得不由人不信。他明确告诉他们既不愿等也不会走。哭起来。也许是眼泪最后打动他。
当那人打开房门,们眼前出现是凌乱不堪房间。家具打翻在地,床垫掀开,梳妆台抽屉翻得个个扔在地上,里面东西撒地,到处堆积着。但母亲却不在里面。
把思绪拉回来,拉回这儿,拉回这家酒店。需要回到此地。此刻,在白色灯光下这面大镜子前,端详起自己。
这是仔仔细细审视,慢条斯理,平心静气。脸简直不成样子。刚才经莫伊拉修补过睫毛膏此刻又花,紫色唇膏已经褪去,头发凌乱地披散着,掉毛粉红羽毛艳丽俗气,如同狂欢节上花枝招展傻妞。些星状闪光饰片也掉。也许开始就掉,没在意。就像个拙劣模仿者,身穿别人衣服,化着难看妆,显出种陈旧华丽。
希望有把牙刷。
可以就这站着,没完没地想下去,但时间在流逝。
要去报警,说,已经停止哭泣,只感觉从头到脚寒意,牙齿咯咯打着冷战。
别,卢克说。
为什不?说。瞪着他,怒目而视。他站在惨遭劫难客厅里,只是呆望着。然后把双手插进口袋里,人们在不知所措时常会有这个茫然举动。
就是别,他说。
你妈妈好干净,在大学时,莫伊拉常这说。后来变成:她好有活力。再后来变成:她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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