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一本正经地瞧着她的脸好一会儿,拉住她胳臂的手并没放,最终才沉静地说:“我不知道你是否肯帮忙,替我们拿三杯威士忌来。而且往后只要你看见我们杯子空,你就立刻给我们再斟上。你能这样做么?”
“喔,当然可以,先生!”这位女侍应生已是四十来岁,但她脸上却因此发红得像个少女。
布南龙颤动着嘴巴,欲笑无声:“你这个老风流!真高兴看到你一点也没
我们走进设在看台下面的长形而低矮的酒吧。我不禁有点奇怪,这儿虽然是看台底下,却是十分舒适,吃喝都是可以坐直的,而且供应的大都是馅饼与香肠卷。
西格挤向柜台,弄了三杯威士忌来。只有少数桌子空着。我们选了一张坐下来。隔邻一桌有个脸孔瘦削的人,低头在阅读一本杂志,一边猛撕着猪肉馅饼,一边牛饮着一品脱啤酒。
“嗯,小老弟!”西格对布南龙说,“过去这六年来你搞了些什么?”
“这……让我想想。”布南龙心不在焉地喝下一口威士忌,“你离开学校之后不久,我进入毕业考了。我念得究竟还不算坏啊!有两科一考就通过,然后外科手术方面搞得有点啰嗦,但在四年前我终于投身兽医界。由那时候起我跑过好多地方,北部、南部,甚至在爱尔兰也待了六个月。我一直想找个地方能给我活得下去的薪水。像这样周薪三四镑的玩意儿是养不活一家人的。”
“一家人?你已经结过婚了?”
“当然。你记得麦琪那个小丫头吗?我时常带到学校跳舞的那一个。我念大四那一年我们就结了婚。现在我已有了五个萝卜头,还有一个正在途中呢!”
西格几乎被威士忌呛住:“五个孩子?天老爷呀!布南龙!”
“喔,这的确是很妙,西格!你一定奇怪我们怎能活得下去。这我可不能告诉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混过的。但我们一直都在每个难关到来前跳了过去,而且我们一直也都很愉快。我想我们现在就要好转了。几个月前我在汉司费尔挂上了牌子,干得还不错。每个月的家用也都能付清,事情就是这样。”
“汉司费尔,啊?”西格说着,我脑子里浮现出那荒凉的西边城镇,散落着工厂烟囱。那是另一个约克郡。西格继续说,“我想,你诊治的多半是小动物吧?”
“是的。我的每日面包几乎全由鉴别猫儿而来。我替那些屠宰废动物的商人鉴别哪些猫是雄猫,那些是雌猫。当地的人应该感谢我,由于我鉴别的结果,当地的雌猫就能在街上行走而不致再受欺侮了。”西格大笑。这儿只有一个女侍应生,正好此时由我们桌边匆匆走过,西格轻轻拉住她的胳臂。她皱眉转身正要发嗔,但是看清楚西格这么一副派头,急忙改了笑脸:“有什么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