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在书库
天花板上奔窜，发出压抑呜咽般呜叫声。上个月打扫卫生时候，为
驱赶老鼠，把许多带刺栗子壳放在天花板上，看来毫无效果……这时，饭沼突然想起
件最不愿意想事，不禁惶恐不安。
每次看见阿峰脸，眼前便出现个污点般幻影，怎
也甩不掉。现在，就在阿峰热乎乎身体即将来到这黑暗里时刻，这个幻念肯定又会出来作祟。大概清显也早已知道此事，只是嘴上不说。饭沼也早已知道清显态度，所以绝不告诉他。在这座宅第里，这算不上什绝密事情，但对他来说，是个日益难以忍受秘密。他脑子里总有群肮脏老鼠四处乱窜，苦恼之极……侯爵早已染指阿峰。而且现在还时常……他想像着老鼠布满血丝眼睛和它们巨大凄惨。
书库里冷得出奇。早晨去参拜神宫，在严寒中也能够仰首挺胸，现在
找各种借口，反而会引人怀疑。
“
觉得蓼科说得不无道理，也没和你商量，就自作主张这安排。今天晚上，阿峰已经接到蓼科电话，所以你无论如何必须去书库。不然话，阿峰就太伤心。”
饭沼听到这里，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双手颤抖，钥匙差点掉到地上。
……书库里非常冷。窗户挂着白布帘，后院灯光能微弱透进来，但还是分辨不出书脊上书名。霉味扑鼻，就像蹲在冬天淤积臭水沟边上样。
不过，饭沼大体知道哪个书架上摆着什书。先祖们经常翻阅线装本《四书讲义》，装订线几乎快要磨断，整个书套已经丢失，但《韩非子》、《靖献遗言》、《十八史略》都完好地摆在书架上。他打扫房间时候，偶尔翻开本书，看到上面有贺阳丰年《高士吟》。他还知道铅字版《和汉名诗选》放在什地方。他在打扫书库时，这首《高士吟》以下诗句对他心灵是莫大慰籍：
室何堪扫，
九州岂足步。
寄言燕雀徒，
宁知鸿鹄路。
他心里明白，清显知道他崇拜“御文库”，才故意选择这里作为幽会地点……其实，清显刚才叙述这个亲切安排时，那语气就暗含着冷静陶醉。清显希望出现饭沼亲手亵渎神圣地方结果。回想起来，从清显英俊少年时代开始，正是这种无言力量经常威胁着饭沼。亵渎快乐。让饭沼不得不亲自亵渎他认为最神圣地方所产生快乐，如同让他用供神洁白纸币包裹块生肉……过去素盏鸣尊喜欢冒渎那种快乐……自从饭沼屈服以后，清显力量变得无比强大，然而使他依然不可理解是，清显快乐在别人眼里是那美丽纯洁，而饭沼快乐令人觉得越发肮脏罪孽沉重。这种感觉更使饭沼自卑自贱。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