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利萨达殿下打开吊在天花板上电灯。乔·披手上戒指在镜框玻璃反射下,那暗绿色四方形恰好镶嵌在公主白色花边衣服左胸上。“这样子看,你觉得怎样?”乔·披殿下用英语说,他声音仿佛沉浸在梦境里:“你不觉得她心脏如同团绿色火焰吗?也许只有在密林里从这个树枝爬到那个树枝状如藤蔓细长绿蛇才有这样冷绿、带着细微裂纹心脏。也许她正是期望能从她温柔地馈赠戒指中理解这个寓意。”
“乔·披,根本不是这回事。”克利萨达殿下毅然打断他话。
军当年兵营风格,墙壁护板上面只是光秃秃面白墙,白墙上面有个小架子,架子上摆着尊金色释迦牟尼像。大概王子早晚都要顶礼膜拜。整个房间里惟有这尊佛像大放光彩。窗户两旁挂着被雨水污渍细白布窗帘。
两位王子脸被太阳晒黢黑,黄昏薄暮中,他们微笑时露出白牙格外显眼。他们让清显坐在床上,迫不及待地问戒指是否已经带来。
金守门神“雅”半人半兽围绕镶嵌方形祖母绿宝石戒指发射出与这个简陋房间极不协调光芒。
乔·披高兴地叫起来,立刻把戒指套在自己柔软浅黑色手指上,这手指仿佛天生就是为爱抚,那纤细柔和,富有弹性,恰似从细小门缝透射在镶木地板上道热带月光。
“这月光公主京香终于又回到手指上来。”
乔·披忧伤地叹口气。克利萨达殿下也不像以前那样取笑他,而是打开衣柜,把珍藏在几件衬衫之间自己妹妹照片取出来。
“把照片摆在桌子上,说是妹妹,可是同学们都笑话,所以只好这样保存起来。”克利萨达殿下几乎含带哭声。
过片刻,乔·披才把取回戒指原委告诉清显。原来他已经有两个月没受到京香来信,虽向公使馆打听,也毫无结果。甚至和哥哥克利萨达殿下也没有联系,所以对她情况甚为挂念。如果得病或者发生其他什情况,自然会来电报什。要是发生某种连哥哥都要隐瞒变故,乔·披殿下猜测,尽管对他来说是难以忍受残酷,只能是暹罗朝廷急于拿她搞什政治策略结婚。
想到这些,乔·披殿下就心神不定,坐立不安,盼望着明天也许会来信,可又怕来信报告是不幸消息,根本没有心事读书。此时惟能够安慰王子就是这颗公主在他临行时赠送戒指。王子只能把自己无穷思念寄托在那密林晨色般祖母绿宝石上。
这时,克利萨达殿下似乎忘记清显存在,把戴着戒指手指伸到摆在桌子上公主照片旁边,仿佛要把远隔时间与空间两个实际存在瞬间凝结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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