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蒂尔德写信绝不是没有经过番斗争。不管她对于连兴趣开始时怎样,反正是很快就制服她骄傲,而这种骄傲,从她记事时候起,就直独霸着她心。这颗高傲而冷酷心灵第次受到热烈感情裹挟。但是,这预热烈感情虽然制服骄傲,却仍旧忠于骄傲种种习惯。两个月斗争和新感觉可以说使她在精神上完全变个人。
玛蒂尔德以为看见幸福。对于那种既有勇气又有极高才智心灵来说,看见幸福乃是件具有无上权力事情,然而这仍要和尊严及切世俗责任感进行长久斗争。天,她早晨刚七点就走进她母亲房间,求她准她躲到维尔基埃去。侯爵夫人甚至不屑于理她,劝她回到床上去。这是世俗智慧和对传统观念尊重所作最后次努力。
害怕做错事,害怕冲撞凯吕斯们、吕兹们、克鲁瓦泽努瓦们视为神圣观念,这在她精神上没有多大压力,她觉得他们这种人不配理解她,要是买辆车或块地,她早就去找他们商量。她真正害怕是于连对她不满意。
“也许他也徒具出类拔萃之人外表?”
她厌恶没有性格,这是她对周围那些漂亮年轻人唯不满。他们越是温文尔雅地嘲笑脱离时尚或自以为跟随时尚却又跟得不对事物时,他们就越是让她看不上眼。
他们是勇敢,仅此而已。“再说,怎勇敢呢?”她对自己说,“决斗中勇敢。但是现在决斗只不过是个仪式罢。事先就什都知道,甚至倒下时应该没什话也是事先就知道。直挺挺躺在草地上,手放在胸口上,应该宽洪大量地原谅对方,还要给位美人儿留下句话,这美人儿常常是虚构,或者是她怕引起疑心而在您死那天去参加舞会。
“他们可以率领队刀光闪闪骑兵直面危险,然而那种孤身面对、特殊、意外、真正丑恶危险呢?
“唉!”玛蒂尔德对自己说,“在亨利三世宫廷可以遇见因出身而伟大人,也可以遇见因性格而伟大人!啊!如果于连曾经在雅尔纳克或者蒙孔图尔效过力,就不会再有怀疑。在那精力和体力时代,法国人不是玩偶。打仗日子几乎就是最少困惑日子。
“他们生活不像具埃及木乃伊,禁铜在个人人样、永远样套子里。是,”她补充说,“晚上十点钟,孤身人走出卡特琳·德·美第奇居住苏瓦松府,要比今天去阿尔及尔需要更多真正勇敢。人生就是连串偶然。现在,文明驱逐偶然,不再有意外。它如果出现在思想里,就会引起说不完俏皮话;如果它出现在事件里,们就会出于恐惧而什样卑鄙都干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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