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父亲去世?”
“嗯”
鹤川机灵地转转他眼珠子,毫不隐讳地露出少年特有热衷于推理神色,说:
“你所以非常喜欢金阁,那是因为看见它,就会使你想起父亲缘故吧?譬如,因为你父亲非常喜欢金阁。”
他猜中半,可对这种推理却无动于衷,表情毫无变化。对此有点自鸣得意。鹤川就像喜欢制作昆虫标本少年经常所做那样,把人感情分门别类,整齐地收藏在自己房间精巧小抽屉里,不时取出来,实际检验检验,他有这种乐趣。
留下压顶轰鸣远去。
后山里有处布满藻类寂静池沼,人称安民泽。池中有小岛,耸立着座名叫白蛇冢五重石堆。这带早晨,鸟儿啁啾鸣啭,却看不见鸟影,仿佛整片林子都充满婉转鸟语。
池子前,夏草繁衍。小径用低矮栅栏把那块草地划出来。个身穿白衬衣少年横躺在草地上。他身边矮枫树旁靠着把竹耙子。
这少年坐起来,其气势似乎要拂去飘忽在那里夏日清晨潮湿空气。他看见便说:
“嘿,是你呀!”
“你父亲去世,你很悲伤,有时也很寂寞吧。昨晚们第次见面,就有这种感觉。”
没有任何抵触情绪。他说很寂寞,就从对方这种感想中赢得定安心和自由,活儿便脱口而出:
“没什可悲伤啊。”
鹤川飞扬起烦人长睫毛,凝望着:
“哦
这个姓鹤川少年,是昨晚经人介绍才认识。鹤川家在东京近郊祖福寺里,家里送很多学习费、零用费和粮食等物。只是为让他体验弟子学习生活,家里才通过住持将他托付给金阁寺。他暑期回乡省亲,是昨晚提前返回寺庙来。站在池畔操着东京口音说话鹤川从秋天起成在临济学院中学同班同学。从昨晚起,他那伶俐口齿,快活谈吐,就已使恐惧。
如今听他说“嘿,是你呀”,就哑然失声。然而,无言,似乎被他理解为这是种责备。
“算,何必那认真打扫呢。反正游人来就会弄脏。再说,游人也不多嘛。”
微微笑。对某种人来说,这种无意识地流露出来无可奈何笑,好像成引发亲切感缘由。就是这样,总是不能对自己给人印象细节负责。
跨过栅栏,在鹤川身旁坐下来。鹤川横躺在草地上,曲肱为枕。两臂外侧被太阳晒黑,内侧却很白,连静脉都透出来。在那里,早晨从树叶隙间筛落下来阳光,把青草淡绿影子撒满大地。凭直感,知道这少年大概会像这样不爱金阁。因为不知什时候把对金阁偏执,统统归咎于自己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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