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鲁达合作银行克雷霞做个梦。那是在九六九年早春时节。
她梦见自己左耳中听到个声音。起先是个女子声音,不停地说着,说着,可是克雷霞不明白说是什。她在梦中干着急。“如果有人总是在耳中讨厌地唠叨着,将如何工作?”她在梦中思忖,但愿这声音能够停息,如同关掉收音机,或是将电话听筒搁到机座上。然而它却不能消除。声音源头深深潜藏在耳朵里,藏在布满鼓膜和耳轮弯弯曲曲小回廊之中,藏在微显潮湿薄膜迷宫深处,藏在耳内黑暗洞穴里。无论是用手指挖,还是用手掌捂住耳朵都压不住这声音。克雷霞觉得,整个世界必定都会听到这嘈杂声。或许正是由于这个声音,整个世界都在颤动。耳中总在不停地重复某些句子,语法完全正确句子,听起来很美句子。然而这些句子却没有意义,只是模仿人说话方式而已。克雷霞害怕它们。但不久之后克雷霞耳朵里响起另个声音,男人声音,它亲切、纯净。跟这个声音交谈是件令人愉快事情。“叫。”他说。他询问她工作,询问她父母健康,但她有个印象,其实这些询问都是毫无必要;他知道有关她切。“你在哪儿?”她迟疑地问他。“在马里安德。”他回答说,而她知道,在波兰中央地带有这个区域。“为什在耳朵里听见你说话?”她还想知道点什。“你是个不同凡响人,爱上你。爱你。”同样情况还发生过三四次。同样梦。
早上她在忙于银行来往业务中喝着咖啡。外面下着软湿雪,很快就融化。潮气甚至渗进有暖气银行办公室,侵入衣架上大衣、人造革手提包、哥萨克皮靴和前来办事客户。对于银行信用贷款部头头克雷霞·波普沃赫来说,这是个不同寻常日子,在这天她理解到,自己是有生以来第次领略到被人专断地、不容分说地、无条件地爱着滋味。这是个惊人发现,宛如脸上挨拳,打得她晕头转向。银行大厅景象变得苍白,她耳朵里短时间沉入静寂。在这突如其来淹没她爱情中,克雷霞感到自己就像把迄今从未用过茶壶,第次灌满纯净得透明水。冲好咖啡凉。
她做法是:提早下班,径直去邮局。她拿起波兰中央地区各大城市电话号码簿:罗兹、谢拉兹、科宁、凯尔采、拉多姆,自然还有琴斯托霍瓦,最后她拿到她关心马里安德。她掀开字母A开头那页,用染红指甲在姓氏栏从上到下移动。在罗兹、谢拉兹、科宁等城市都没有或阿摩兹。在为数不多农村电话网用户中也找不到他姓氏。她现在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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