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过这夜。早晨所有人都还活着,他们有个人走到屋外,但立刻又返回来。“已经把他盖住,什也看不见,现在们再也找不到他。”他绝望地说。
他们都从座位上跳将起来,出门走进雪中,去寻找那具尸体。那具尸体突然变得极其珍贵,变成个受欢迎值得弄到手东西。埃戈就是这样想——他需要他,渴望他,并不介意死者本人头脑里在想些什,因为死者确实也在那里想些什,比方说,在他头脑里回荡着从维吉尔或塔西佗那里援引来某些拉丁文句子,他无法确定究竟是从谁那里援引来拉丁文诗句:Cumergovideashabereteomniaquaemundushabet,dubitarenondebesquodetiamanimalia,quaeofferunturinhostiis,habeasintrate.②他们用棍棒在巨大白色雪堆上到处戳,什也没有找到,于是又开始用手把雪扒开,在雪堆上挖出几个洞,直到最后埃戈见到只略微烤焦皮靴,他欢喜若狂地大嚷大叫说:
“找到他!找到他!”
他们把尸体拖到墙边,用几块木板和树枝把它盖得严严实实。然后他们回到屋内,重新喝起温热雪水,因为他们也冻得半死。再晚点他们中有个人走出去,拿来些小块冻肉,扔进水中。此人不是埃戈·苏姆,不是。这点他确确实实记得很清楚。第次干这件事是另个人。那些肉块在水里解冻,又在沸水中煮段不长时间。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在水锅里慢悠悠地漂浮过阵子。那是些苍白薄薄小块儿,闻不出任何气味,只有水蒸气在锅上方升腾。他们中有个人拒绝吃,但此人也不是埃戈。埃戈把肉含在嘴里,硬邦邦,半生半熟,他无法吞咽下去。他必须借助意志力去吞咽这些硬块。他暗自想:“你就把它想象成普通肉,煲汤肉。”直到这时他才狠狠心将其吞下去,却又坐着发呆,动不动,仿佛吞下枚定时炸弹。傍晚,那个没有吃人对他们说,他们可能会得过敏症,因为他们免疫系统不适应消化这种蛋白质。此人从前是个生物学家之类什人。
“闭嘴!”他们对他说。
火车仍旧没有来。其实指望能有火车来本身就是件荒唐可笑事。铁轨早已消失在雪下。同样,小灌木丛和棚屋也正缓慢地消失。他们每天都必须远征稀疏白桦林弄些木柴。他们用手掰断白桦树枝,拖到棚屋旁边。夜里他们常常听见狼嚎,声音悠远而恐怖。埃戈·苏姆头脑里出现个想法,像火样温暖着他:“这没什不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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