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两轮后,罗洛·马丁斯脑子总是会转向女人——此时想法模糊、感伤、浪漫,想是作为性别之种、般意义上女人。酒过三轮后,他就会像俯冲着寻找方向飞行员,开始聚焦于某个能够到手女孩。若不是库勒请他喝第三轮酒,他或许不会这快地就跑去安娜·施密特家,而如果——不过写作风格中有太多“如果”。因为职业就是权衡可能性——人性可能性——命运驱使在档案中是永远也找不到席之地。
马丁斯把他午饭时间花在阅读验尸报告上,由此再次显示业余侦探相对于职业侦探优势,也使得他对库勒酒更少些抵抗力(而职业侦探受职责所限会加以拒绝)。将近下午五点时候他来到库勒公寓,这间公寓位于美国区家冰激凌店楼上,楼下酒吧里坐满美国大兵和他们妞儿,长柄勺碰出声响与好奇、自由、尚未成形笑声路送他上楼。
这位对美国人在总体上不以为然英国人会在想象中觉得有类美国人可以例外,而库勒正符合这类例外特征:乱蓬蓬灰色头发、带点忧戚慈祥面容、炯炯目光,像是个慈善家,这样美国慈善家往往还不待其同胞在地图册上发现那些地方,便已经出现在某个斑疹伤寒疫区、某个世界大战战场或中国某个饥荒灾区。马丁斯那张写上“哈利朋友”名片又次起到入场券作用。库勒穿着军官制服,臂章上缀着些不知其意字母,也没有表明军衔徽章,尽管他女仆称呼他为库勒上校。他握手温暖而又坦诚,是马丁斯在维也纳遇到过最友好举动。
“哈利朋友也就是朋友。”库勒说,“当然,听说过你。”
“从哈利那儿?”
“非常爱看西部小说。”库勒说。马丁斯相信他,就像他不相信库尔茨样。
“在想——你当时在场,对吧?不知道能不能跟说说哈利死时情形。”
“这可真是件可怕事情。”库勒说起来,“当时正穿过马路朝哈利走去。他和库尔茨先生在人行道上。也许要是没有开始穿马路,他就会待在原地。但他看到,就直直地朝走过来迎,就在这时那辆吉普车——太可怕,太可怕。司机踩刹车,可他没能躲过去。来杯苏格兰威士忌吧,马丁斯先生。说来有点傻,可想到这事儿还心有余悸。”他边说边朝酒里加点苏打水,“虽说披着这身军装,可之前从来没见到过有人死在眼前。”
“另外那个人在车里吗?”
库勒端起酒杯喝大口,然后用他那双疲惫而又和善眼睛看看还剩下多少:“你说是什人,马丁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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