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跑出去追他,而其他人终于可以松口气。大家拼命喘气,可惜教堂里空气实在不太适合人类呼吸。爸爸和妈妈站起来,然后又过去帮另外两个先生把那位胖太太扶起来。她昏倒,整个人像树干样倒在地上。“大家冷静点!”牧师颤抖着声音说,“没事!没事!”
忽然有点佩服他。他耳朵被那只猴子咬烂,白西装上全是猴子大便,而他竟然还说得出这样话。
今天大家齐聚堂,本来是为要讨论那首罪恶歌,而此刻,那首歌仿佛已经被遗忘。此刻,跟大家肚子火气比起来,那首歌忽然变得没那重要。有人开口大骂布莱萨牧师,说他不应该放开那只猴子。接着,有人说他明天大早就要把清洗衣服账单寄给牧师。而那个鼻子被咬烂太太更是声嘶力竭地说她要告牧师。叫骂声此起彼伏,这时发现布莱萨牧师忽然显得有点畏缩,原先那种威严气势已经荡然无存。他看起来很困惑,惨兮兮。其实,全场人都差不多。
过会儿,那几个跑出去追猴子人都回来。他们个个满头大汗,气喘如牛。他们说,猴子爬到棵树上去,下就不见。有人说,明天天亮之后,那只猴子定会出现在某个地方,到时候也许可以用网设陷阱诱捕它。
忽然想到,通常都是撒旦诱捕人类,倒是很少听说人类要去诱捕撒旦。这种话听起来既古怪又好笑。这时候忽然听到爸爸说句:“别做梦。”
布莱萨牧师坐在讲台上动也不动,低头看着自己手。他那套白西装上全是猴子大便。教堂里人都走光,只剩下那台电唱机还在转着,唱针发出咔嚓……咔嚓……咔嚓声音。
而们也开车回家。夏夜空气飘散着浓浓湿气。街道上悄然无声,只听到树梢上传来阵阵虫鸣。忽然想到,说不定撒旦此刻正躲在哪棵树上偷看们。现在它自由,谁还有办法把它抓回笼子里呢?
此刻,仿佛又闻到那股十字架被烧焦气味。那股焦味弥漫整个奇风镇。告诉自己,那应该只是有人在烤热狗,不小心烤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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