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
剑把蝶衣
前襟削破。蝶衣只觉天地变样，金星乱冒。迸出急泪。四爷狂喜：
“哎——哈哈哈！”
再虚晃招，剑扔掉。
趁蝶衣瘫软，他仆上去，把他双手抓住，高举控倒在几案上，脸凑近，直贴着他脸厮磨，揉碎酡红桃花。酒气把他喷醉。
两张如假戏如现实
汉兵已略地，
四面楚歌声。
君王意气尽，
贱妾何聊生……
伸手，把剑抢过来。
蝶衣已像坍
架，丢魂。他持剑手抖起来。火般热，化作冰般冷。酒脸酡红，心如死灰。谁是他知己？只愿就此倒下，人事不省。借着醉。薰红脸。
有戏不算戏，无戏才是戏。
“不若咱也来段吧？”袁四爷道，“来，乘兴再做篇妆色学问！”
他是会家子，他懂，他上妆，不也是代霸王
？蝶衣由得四爷如抚美玉般，细细为他揉抹胭脂。
四爷也借醉，先唱：
被逼喝下，呛住，同时，也愣住。
他抹抹洒下血汤，暮然回首，见到它。
半醉昏晕中，他旧梦回来。
“这剑——在你手上？”
“见过？”四爷面有得色，“话说十年吧，当年从厂甸家铺子取得，不过百块。你也见过？咱可是有缘呀。”
张。血，汨汨滴入锅中汤内，汤及时沸腾，嫣红化开。滴两滴……，直至血尽。
沸汤千波万浪，袁四爷只觉自己热血也股股往上涌。眼睛忽地放光。蝙蝠奄奄息。
蝶衣头皮收缩，嘴唇紧闭，他看着那垂死禽兽，那就是虞姬。虞姬死于刎颈。
四爷像在逗弄头小动物似地，先涮羊肉吃，半生。也舀碗汤，端到蝶衣嘴边：
“喝，这汤‘补血’！”
他迷惘，耍个剑花，直如戏中人。那痴心女。——
四爷猛地伸手夺。厉声阻止：
“这可是把真家伙！”
仗剑在手，胜券在握。他逃不过。
“不信？”
田园将芜胡不归，
千里从军为谁？
蝶衣醉悠悠地，与他相搀相扶，开始投入戏中，听得四爷又念：
“妃子啊，四面俱是楚国歌声，莫非刘邦他已得楚地不成？孤大势去矣！”
蝶衣淌下清泪，壁唱，壁造：
蝶衣马上取下来。
是它！
他“哗”地下，抽出剑身。
“喜欢？宝剑酬知己。程老板愿作
知己？”
知己？知己？
他待要喂他。
蝶衣脸色煞白，白到头发根。好似整个身体也白起来，严重失血。
他站起来，惊恐欲逃。倒退至墙角，已无去路，这令他脸，更是楚楚动人……
“喝！哈哈哈！”
蝶衣因酒意，脚步更不稳。这场争战中，他让把悬着宝剑惊扰。——或是他惊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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