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吉普车后座,他们要坐在车子地板上。吉普车后座有六个男人,个个用手按着。车子经过两个不长街区,来到利奥波德酒吧对面科拉巴警局。走进警局院子时,注意到利奥波德前面街上空无人。她讲好要来地方,却不见她人影。她设局陷害?心存疑惑,害怕得心坪坪跳。她没理由这样做,但那念头变成蠕动虫,咬穿在心里筑起所有墙。
值夜警察是个矮胖、超重马哈拉什特拉人,和他许多警界同僚样,硬穿上至少比他身材尺寸少两号制服。想,这身衣服想必让他觉得不舒服,或许让他没有好脸色。他和围住十名警察都绷着脸,在他们瞪着、大声喘着气、语不发时,却反倒有股想出声大笑冲动。然后,那名执勤警官对他手下讲话,心中大笑戛然而止。
“抓住这个他妈王八羔子打顿。”他说,口气干巴巴。他明知会说马拉地语,懂他说话,却表现得完全不知道这事似。他跟手下讲话口气,仿佛不存在似。“用力打,结结实实地打。可以话,不要打断骨头,但用力打,然后把他跟其他人关进牢里。”
跑,推开围住警察,纵身跳,跳过值勤室外面楼梯底部平台,落在院子里砂砾地面,往外跑。这是个愚蠢错误,而且不是接下来几个月里,所犯最后个错。卡拉曾跟说,错误就像爱上不该爱人,从那爱里体验愈多,愈希望自己未曾爱上那人。那天晚上犯错就是,跑到院子前门时,撞上支搜捕队,倒在群被缚而任人摆布人犯中。
警察把拖回值勤室,路对拳打脚踢。他们用粗麻绳把双手绑在背后,脱掉靴子,把两只脚绑在块。那个矮胖值勤警官拿出捆绳子,要他手下把从脚跺到肩膀整个缠住。他气得直喘气,看着给缠上圈又圈绳子,活像个木乃伊。然后警察把拖进隔壁房间,把吊起来,吊在与胸部齐高钩子上,面朝下,钩子钩进背后几圈绳子里。
“坐飞机!”值勤警官紧咬着牙咆哮。
警察转动身子,愈转愈快。悬空吊着,使被绑双手困在紧缠绳子里动弹不得,头垂着,与垂下双脚同高。身子不断旋转,最后只觉得天旋地转,失去上下感觉。然后,毒打开始。
五、六个男子在旋转时打身子,使出吃奶力气拼命不停地打,铁皮竹棍啪啪落在身上。抽击刺痛穿过绳索,传到身上,脸、双臂、双腿、双脚无幸免。可以感觉到自己在流血。内心痛得尖叫,但紧咬牙关,不叫出声。不让他们得逞,不让他们听到尖叫。沉默是受拷打者报复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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