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光热情地投进去,灰尘在炽烈光线中飞舞,陈岁在仓房里大剌剌地翻,点没把自己当外人。
“你现在,高?”
她听见他问。
“
夏耳站着没动。
陈岁:“找吧,都是灰,别蹭你身上。”
她犹犹豫豫地出来。
到仓房门口,他让步,她侧身出来,也没敢跟他对视。面对不熟人,她总是有些胆怯。
陈岁把篮球递给她,说:“帮拿下。”
自从上冬天,她不骑车上学之后,仓库收拾次,她也不知道打气筒放在哪儿。
找半天,也没找到。
过会儿。
拍球声停,脚步声逐渐近。
“找着没?”
手上篮球随手在地上拍两下,声音听起来果然闷闷,是气不足表现。
他用手接住球,托在胸前,手指又白又细,与那脏橘色球成鲜明对比。
视线重新落回她脸上。
“想借下打气筒。”
她不是个特别敢于承受别人注视人,会有些不自在。
皮褶皱处,那颗小小痣。
小时候,陈岁奶声奶气跟她说:“妈说,要是走丢,她用眼皮这颗痣找,定能认出来。”
现在来看,陈阿姨说话是对。
陈岁变很多。小时候奶包子似脸长开,变得又帅又冷,乍看,教人有点不敢认。
起码她是不敢认。
她大脑白下,下意识伸手接,看到他挽上去袖子,以及截瘦白手臂。
这回轮到她在外面等。
她没堵门口,是站在两步外。
双手替他抓着篮球,他刚才拿那久,有些地方已经染他手上温度,她手指触到,却好像触到他手。
温度宜人,却显得过分烫手。
夏耳站在全是杂物仓房里回过头,光线很暗,她看到少年站在仓房门口,背光,她只能看到他清瘦身形。
“不知道放哪儿,抱歉。”她声音很小,在仓房里听着,显得有点空,“要是很急话,你去别人家借吧。”
陈岁啊声,说:“也没那急。”
夏耳站在那儿,也不知道怎办。
陈岁说:“你出来。”
尤其注视她这个人,变得很不样,比小时候多些成熟,又介于小男孩与男人之间,身上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东西。
她局促地转身,用毛巾擦把发梢水,说:“你等下。”
她回到房间,飞快地擦擦头发,找下仓房钥匙,去给他开锁。
他就站在院里等。
有下没下地拍球,样子也不急。
但还好,那颗小痣没变。
总有些东西是不会变。
她低下头,摸摸耳朵上小痣,细声细语地问:“有什事吗?”
“篮球有点没气儿。”
她不接他话茬,他也没觉着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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