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也就不至于堵塞道路啦,”马丁·坎宁翰说。“完全对,他们应该这做。”
“是啊,”布卢姆先生说,“找还常常转另外个念头:要像米兰市那样搞起市营殡仪电车[75],你们晓得吧。把路轨直铺到公墓门口,设置专用电车——殡车、送葬车,全齐。你们明白意思吧?”
“那可是个奇妙主意,”迪达勒斯先生说,“再挂上节软卧和高级餐车。”
“对科尼来说,前景可不美妙啊,”鲍尔先生补充句。
“怎会呢?”布卢姆先生转向迪达勒斯先生问道,“不是比坐双驾马车奔去体面些吗?”
68]座庞大建筑,那里为绝症患者所设病房。真令人感到鼓舞。专收垂死者圣母济贫院。太平间就在下面,很便当。赖尔登老太太[69]就是在那儿去世。那些女人样子好吓人呀。用杯子喂她东西吃,调羹在嘴边儿蹭来蹭去。然后周围屏遮起她床,等着她咽气。那个年轻学生[70]多好啊,那次蜜蜂蜇,还是他替包扎。他们告诉,如今他转到产科医院去。从个极端到另个极端。
马车急转个弯,蓦地停住。
“又出什事?”
身上打烙印牛,分两路从马车车窗外走过去,哞哞叫着,无精打采地挪动着带脚垫蹄子,尾巴在瘦骨嶙嶙、巴着粪屁股上徐徐地甩来甩去。打猪红色印证羊,吓得咩咩直叫,在牛群外侧或当中奔跑。
“简直像是移民样,”鲍尔先生说。
“嗯,说得有点儿道理,”迪达勒斯先生承认。
“而且,”马丁·坎宁翰说,“有次殡车在敦菲角[76]前面拐弯时候翻啦,把棺材扣在马路上。像那样事,也就不会发生。”
“那回太可怕啦,”鲍尔先生面呈惧色地说,“尸首都滚到马路上去。
“嘚儿!”,马车夫路吆喝着,挥鞭啪啪地打着牲口侧腹。
“嘚儿!躲开!”[71]
这是星期四嘛。明天该是屠宰日啦。怀仔母牛。卡夫[72]把它们按每头约莫二十七镑代价出售。兴许是运到利物浦去。给老英格兰烤牛肉[73]。他们把肥嫩牛统统买走。这下子连七零八碎儿都没有,所有那些生料——皮啦,毛啦,角啦。年算下来,蛮可观哩,单打牛肉生意。屠宰场下脚料还可以送到鞣皮厂去或者制造肥皂和植物黄油。不晓得那架起重机如今是不是还在克朗西拉[74]从火车上卸下那些次等肉。
马车又穿过牲畜群继续前进。
“不明白市z.府为什不从公园大门口铺条直通码头电车道?”布卢姆先生说,“这来,所有这些牲口就都可以用货车运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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