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詹姆斯就悄悄地(好像他在光着脚下楼,唯恐楼板嘎吱响,把守门狗惊醒)继续回想:她像什模样?那天她到什地方去?他开始尾随着她,走过好几个房间,最后他们走进间蓝光映照着房间,似乎那反光是从许多瓷器碟子上反射出来;她在和什人说话,他听着她讲。她在和个仆人讲话,想到什就说什。只有她个人说真话;他也只能对她个人说真心话。也许,这就是她对他持久不衰吸引力源泉;她是你可以对她推心置腹想说什就说什人。但是,在他追忆母亲之时,他意识到他父亲始终在追随着他思路,监视着它,使它颤抖,使它犹豫。最后,他停止回想。
他坐在阳光中凝视着灯塔,只手放在舵柄上,他没有力气动弹,没有力气来轻轻地拂去颗接着颗落在他心头这些悲哀微尘。好像有根绳索把他捆在那儿,他父亲把它打个结,他要逃脱话,只有拿起把刀子,把它刺进……但是,这时那张帆慢慢地转过来,渐渐地兜满风,那条小船似乎把它身子摇晃下,半睡半醒地启航,随后它清醒过来,乘风破浪飞速前进。这可是异常令人宽慰。他们似乎又互相疏远,各人悠闲自在互不相扰,那几条从船舷上抛出去钓索,倾斜着绷得紧紧。但他父亲还在埋头读书。不过他把右手神秘地高举在空中,又让它落到膝盖上,好像他正在指挥首奥秘交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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