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拉耸耸肩。
“他们说要谨慎。”她说,“在工作中,他们说要谨慎,要职业,卷到里面不是好主意。可是罗诗和……”
音乐戛然而止。又次停电。有会儿,四下里漆黑片,只有月光。伊德里斯听见人们在屋里嚷嚷。手提卤素灯迅速派上用场。
“为她战斗。”阿姆拉说。她连眼皮都没抬下。“不罢休。”
第二天,铁木尔要坐那两个德国人车去伊斯塔立夫,座以黏土陶器闻名小城。“你应该块去。”
肯定是。”
他们又往院子里跑,惊慌和绝望之下,可能忘记院子里没有门,没有出路,墙又太高,爬不上去。当大伯冲出屋子,冲向他们时候,罗诗看见,年仅五岁小弟跳进泥炉,就在个钟头之前,母亲刚刚在炉子里烤过馕。罗诗听到他在火焰中不停地尖叫,自己绊跤,摔倒。她翻过身,仰面朝上,正好看见天蓝蓝,斧头呼啸而下。然后切都消失。
阿姆拉住口。屋子里,莱昂纳德·科恩唱起现场版《谁死于火》。
伊德里斯此时个字也讲不出来,即使能开口,他也不知道说什才好。如果这是塔利班、基地组织,或者某个妄自尊大圣战者游击队指挥官干,他也许会说几句,表达下于事无补愤慨。可这事不能怪到希克马蒂亚尔、奥马尔毛拉、本·拉登,或者布什和他发动反恐战争头上。在这场屠杀背后,是普普通通、完全世俗原因,这便显得更为恐怖,也愈发让人沮丧。“无谓”这个词在脑海里浮现,他却说不出口。人们总是这样讲。无谓施,bao。无谓谋杀。仿佛你可以实施有谓、明智谋杀。
他想到那个女孩,罗诗,待在医院里,靠着墙蜷成团,脚指头绞在起,脸上还带着孩子气,剃光头顶上是条裂缝,拳头大小团白花花脑组织从里面挤漏出来,堆在她头顶,好像锡克教徒缠头布上打结。
“要待在屋里,读读书。”伊德里斯说。
“读书在圣何塞也能读,老兄。”
“需要休息。昨晚可能喝得太多。”
德国人接走铁木尔,伊德里斯又在床上躺会儿,凝视着墙上已经褪色六十年代广告画,画中四个笑容满面金发游客,正在班达米尔湖畔徒步旅行,它仿佛份遗物,出自他本人在这儿、在喀布尔度过童年时代,那时战争还没有爆发,切
“事情经过是她亲口跟你讲吗?”他终于开口问道。
阿姆拉用力点点头。“她记得非常清楚。每个细节。她能告诉你每个细节。希望她能忘记,因为这些很坏梦。”
“那个小弟呢,他怎样?”
“太多烧伤。”
“那位大伯呢?”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