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飞过去。他重复
句，语气中带
圆花瓶里，放枝红色
非洲菊。
自命对家族生意不可或缺，没有来检查小盐罐和胡椒瓶是否统统装满，饭馆就必将破产。
等上高中，在亚伯烤肉馆日子就变得燥热而难熬。饭馆里那些在童年时代眼中熠熠发光东西，已经大部分归于黯淡。角落里老旧汽水柜，塑料台布，变颜色塑料杯，过塑菜单上那些俗气菜名——大篷车烤肉串，开伯尔山口抓饭，丝绸之路鸡——相框里装着歪歪扭扭招贴画，是《国家地理》封面上阿富汗女孩，眼睛特别大那个——好像颁布条法令，所有阿富汗餐馆都必须把她眼睛搁到墙上，负责瞪人。在招贴旁边，巴巴挂张在七年级时画油画，画是赫拉特大宣礼塔。记得他刚把画挂上去时候，看到顾客们在作品下吃着羊肉串，真感到心里充满骄傲和激动。
到午餐时间，母亲和就像乒乓球样，在厨房辛辣油烟和餐桌之间来来回回，招待写字楼职员、市政员工和警察，巴巴则负责打理柜台，他穿着油糊糊白衬衫，露出粗壮而多毛小臂，领口敞开着，大片花白胸毛泼洒在外。每有顾客登门，巴巴便堆起笑脸，喜滋滋地招手致意。你好，先生！你好，女士！欢迎光临亚伯烤肉馆。在下就是亚伯。请问可以点菜吗？听直起鸡皮疙瘩，因为他意识不到，他活像低劣情景喜剧里个愚蠢中东配角。接着，每上道菜，都会穿插着巴巴摇响老铜铃表演。开始，巴巴把铃铛挂到柜台后面墙上时，还以为这只是图个好玩，可现在每张桌子上菜时，都会听到铜铃叮当声，发出衷心祝福。常客已经习惯，几乎听而不闻，新客人听，多半会给这个地方古怪魅力再添笔，不过偶尔也有人口出怨言。
你再也不想摇铃铛。巴巴有天夜里说。那是高中最后年春季，饭馆打烊之后，们坐在店外车上，等着妈妈，她把抗酸药落在店里，刚刚跑回去取。巴巴挂着副沉重表情。他整天都心情郁闷。微雨飘落在临街商铺之上。很晚，四下里空空荡荡，只有两辆汽车，等在肯德基得来速车道上，还有辆小卡车停在干洗店外，车里有两个家伙，烟雾飘出车窗，缭绕而上。
够不着时候更好玩。说。
猜每件东西都是如此。他重重地叹口气。
还记得当年是多
兴奋，小时候，巴巴抱着，把举起来，让摇铃铛。他把放下来时候，脸上洋溢着快乐和自豪。
巴巴打开车里暖风，抱起胳膊。
巴尔摩很远。
兴冲冲地说：你随时可以飞过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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