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瑞在马鞍上愣了一下。“回答也怪透了”,他说,嗓子沙哑到了极点。
“你把这话带回去,他们就知道我已经收到信,跟写了回信一样。路上多加小心,晚安。”
说完这几句话,旅客便打开邮车的门,钻了进去。这回旅伴们谁也没帮助他。他们早匆匆把手表和钱包塞进了靴子,现在已假装睡着了。他们再也没有什么明确的打算,只想回避一切能引起其他活动的危险。
邮车又隆隆地前进,下坡时被
“这个送信的我认识,卫兵,”罗瑞先生下到路上——那两个旅客忙不迭地从后面帮助他下了车,却未必出于礼貌,然后立即钻进车去,关上车门,拉上车窗。“你可以让他过来,不会有问题的。”
“我倒也希望没有问题,可我他妈的放心不下,”那卫兵粗声粗气地自言自语。“哈罗,那位!”
“嗯,哈罗!”杰瑞说,嗓子比刚才更沙哑。
“慢慢地走过来,你可别介意。你那马鞍上若是有枪套,可别让我看见你的手靠近它。我这个人失起手来快得要命,一失手飞出的就是子弹。现在让我们来看看你。”
一个骑马人的身影从盘旋的雾气中慢慢露出,走到邮车旁那旅客站着的地方。骑马人弯下身子,却抬起眼睛瞄着卫士,交给旅客一张折好的小纸片。他的马呼呼地喘着气,连人带马,从马蹄到头上的帽子都溅满了泥。
邮车,我要找一个旅客。”
“什么旅客?”
“贾维斯-罗瑞先生。”
我们提到过的那位旅客马上表示那就是他的名字。押车的、赶车的和两位坐车的都不信任地打量着他。
“站在那儿别动,”卫兵对雾里的声音说,“我若是一失手,你可就一辈子也无法改正了。谁叫罗瑞,请马上回答。”
“卫兵!”旅客平静地用一种公事公办而又推心置腹的口气说。
充满警惕的押车卫士右手抓住抬起的大口径短枪,左手扶住枪管,眼睛盯住骑马人,简短地回答道,“先生。”
“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我是台尔森银行的——伦敦的台尔森银行,你一定知道的。我要到巴黎出差去。这个克朗请你喝酒。我可以读这封信么?”
“可以,不过要快一点,先生。”
他拆开信,就着马车这一侧的灯光读了起来-一他先自己看完,然后读出了声音:“‘在多佛等候小姐。’并不长,你看,卫士。杰瑞,把我的回答告诉他们:死人复活了。”
“什么事?”那旅客问,然后略带几分颤抖问道,“是谁找我?是杰瑞么?”
(“我可不喜欢杰瑞那声音,如果那就是杰瑞的话,”卫兵对自己咕噜道,“嘶哑到这种程度。我可不喜欢这个杰瑞。”)
“是的,罗瑞先生。”
“什么事?”
“那边给你送来了急件。T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