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灵魂发誓,不能肯定说不该怪你。你永远在推推搡搡、吵吵嚷嚷地挤来挤去,一刻也不停,我这一辈子除了生锈闲散还能有什么机会?不过,在天快亮的时候去谈自己的过去只会令人扫兴。还有别的事就开口,否则我要告辞了。”
“那
“天知道。也许我就是那德行,我猜想。”
他把双手放在口袋里,双脚伸在面前,坐着,望着炉火。
“卡尔顿,”他的朋友说,说时胸膛一挺,做出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态,仿佛壁炉是煅造坚毅顽强性格的熔炉,而能为老什鲁斯伯雷学校的老西德尼-卡尔顿服务的唯一妙法便是把他推进熔炉里去。“你那脾气现在吃不开,以前也一直吃不开。你就是鼓不起干劲,没有目标。你看我。”
“啊,真腻味!”西德尼比刚才更淡泊也更和善地笑了笑。“你别装什么正经了!”
“我己经办到的事是怎么办到的?”斯特莱佛说,“是怎么做成的?”
点心。这道点心也以同样方式给狮子送上,直到钟敲凌晨三点才算消化完毕。
“事办完了,西德尼,来一大杯五味酒吧,”斯特莱佛先生说。
豺狗从头上取下毛巾,那毛巾又已是热气腾腾),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又打了个寒噤,再去倒酒。
“从一切情况看来,你在那几个受王室雇用的见证人面前头脑非常管用呢,西德尼。”
“我的头脑一向管用,难道不是么?”
“我看,有一部分是靠花钱请我帮了忙。可你也犯不着拿那来对着我,或是对着空气大呼小叫呀。你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你总是在前排、我总是在后面不就行了。”
“我必须在前排;我不是天生就在前排的,对不对?”
“你的诞生大典我无缘躬逢其盛,不过,我看你倒天生是坐前排的。”卡尔顿说时哈哈大笑。两人都笑了。
“在什鲁斯伯雷学校之前,在什鲁斯伯雷学校之后,从什鲁斯伯雷学校到如今,”卡尔顿说下去,“你就一直在你那一排,我也一直在我这一排。就连在巴黎的学生区,同学一起唠几句法国话,学点法国法律,捡点并不太实惠的法国破烂,你也总是显山露水,我也总是隐姓埋名。”
“那该怪谁呀?”
“这话我不反对。可什么东西惹恼了你了?灌点五味酒,把火灭掉。”
豺狗表示抱歉地哼了哼,照办了。
“你又是什鲁斯伯雷学校的那个西德尼-卡尔顿了,”斯特莱佛对他点点头,对他的现在和过去发表起评论来,“还是那个跷跷板西德尼。一时上,一时下;一时兴高采烈,一时垂头丧气!”
“啊,”对方回答,叹了口气,“是的!还是那个西德尼,还是那种命运。就在那时我也替别的同学做作业,自己的作业却很少做。”
“为什么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