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探那圆滑态度跟他那身故意装得粗鄙打扮出奇地不协调,也许跟他
密探很怕他真喝醉马上去揭发。看明白这点,他又倒杯酒灌下去。
“仔细看看你牌,巴萨先生。慢慢打。”
密探那手牌比卡尔顿猜到还要坏。他看到西德尼-卡尔顿根本不知道输牌。他在英国丢掉那份体面差使——是因为多次咬着牙作伪证失败,而不是因为那儿不需要伪证。们英国人夸耀自己鄙视干涉隐私和密探行当种种根据,其实是新近才出现。巴萨心里明白,他跨过海峡到法国来当差,起初是在自己侨胞之间做套诱和窃听工作,后来逐渐干到法国人当中去。他在被推翻z.府下曾做过圣安托万区和德伐日酒店密探,曾经从密切注视着警察当局得到有关曼内特医生幽囚、释放和历史资料,以便跟德伐日夫妇搭讪、从而作亲近谈话,结果却碰个大钉子,败下阵来。他想起那可怕女人心里便发毛,那女人跟他谈话时老打毛线,老是边动手指,边不怀好意地望着他。以后他在圣安托万区曾见过她次又次地提出她所织下记录揭露别人,而那些人生命则律被断头台吞掉。他跟当初干过同样差使所有同行都知道,他直就不安全;他已被紧紧地拴在斧头阴影之下,想逃也是逃不掉。他也知道尽管他竭尽反复无常、狡猾欺诈之能事,为统治时局恐怖活动火上加油,但要叫那斧头落到他头上只需要句话。他可以预见只要他因刚才向他提示严重问题受到揭发,那可怕女人就会提出那要命记录来控诉他,粉碎他生命最后希望——那女入冷酷无情他早已见识过多次。何况干秘密活动人都是孬种,偏又摊上这手黑牌,难怪他掂量着牌时早已面如死灰。
“你好像不太喜欢你那手牌呢,”西德尼非常镇定地说,“你玩不玩?”
“看,先生,”密探转向罗瑞先生,露出副最卑躬屈膝神态,“老先生年高德劭,希望您向这位比您年轻得多先生说说,请他无论如何高抬贵手,别打他那张A。承认是个密探,而这又是大家瞧不起行当-虽然密探总得有人做。这位先生既不是密探,又何苦降低身份去刺探别人隐私呢。”
“再过几分钟,巴萨先生,”卡尔顿看看表,自己作回答,“就要毫不客气地打出A。”
“有种希望,两位先生,”密探说,他总想引诱罗瑞先生加人谈话,“两位对姐姐尊重——”
“为表示对你姐姐尊重,没有比让她摆脱这样个弟弟更好办法,”西德尼-卡尔顿说。
“你这样想,先生?”
“已经完全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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