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那时他担任军夫的叔叔从大陆回来,和父亲把酒言欢,越喝越晚,喝到什么事都能说。加马的叔叔说,“有一次我跟某个军曹出差。半路上,军曹说闷坏了,要找女人,看见路上有个拎书包的中学女生还不错,就把她拖到巷子里脱裤子。女孩挣扎不肯,胡乱咬人。军曹先把她狠揍一顿,打得脑壳迸血,再扯下她的内裤,塞哑她的嘴巴,趴上去,用肘抵住她的脖子。军曹办完事,起身走,把裤带勒紧,又回头抽出军刀往那女生肚子捅去,直到人断气,最后用书包巾把刀血抹干。我吓死了,脑子却很清楚,那军曹是畜生,好多日本兵都是畜生,发狂起来就是拿机枪对村民乱扫射,当狗杀,当猫玩。”在隔壁房正要起床尿尿的加马偷听到这件事,惊惧无比,连下床的勇气都没有,竟在床上尿起来。也因为这印象,加马知道豆伊死了,班长打死她免得坏事传出去。可是,那黑暗中又传来窸窣声音,豆伊爬了起来,她没有哭,也没表情,裸着微胖的身体走回宿寮,在门口的水缸前舀水冲身体。豆伊发现加马蹲在窗下,因为他啜泣的声音已经盖过冲水声。加马为自己的懦弱与胆怯生气,也担心不知如何面对豆伊,死都不出来。倒是豆伊很大方地蹲过去,像妈妈面对做错事的孩子,安慰地说他一定刚洗完澡,身上有一股柚子皂的香味。加马终于号啕大哭,泪水直落,说:“我有四个月没洗过香皂了,身上的香味是柚子,我是来送柚子给你,可是它不见了,怎么越抱越紧它就会不见。”豆伊从地上拿石头,往他的胸口兜几下,石头便有柚香。她说,“看,柚子在这,它不是不见了,是变小了,一直躲在怀里而你没发现,你心里藏有一颗好棒的柚子呢,能够让石头变成柚子呢!”豆伊说罢,进屋穿了衣服,特地又拿出一块蜂蜜香皂,塞到加马手里,催他赶快回去,要求他以后再也不要来这了,再也不要回来了。加马听了更是难过,沿着山路跌跌撞撞离开,那些泪水太多,手背抹不去,把手中捏着的肥皂融化了。
加马说这段实情是断续完成,中间穿插在场者的惊骇、,bao动与宁静。首先是坂井发出胜利微笑,笑加马早该诚实说出。等到加马接着说出慰安妇被打时,坂井的表情猛然刹车,眉头快掉下,喝令加马不要再讲,那完全是瞎掰出来的。加马仍然讲下去,讲到日军强*女学生时,坂井颤了一个突,跳将出来,狠狠赏加马一个嘹亮的耳光,叫他闭嘴,再说就打。“万年兵坂井一马,闭嘴。让加马讲完。”帕大吼,从墙角的影子堆吼出来,吓坏所有的人。坂井先是噤语,然后不理主子的怒吼,更要加马闭嘴。帕一拳把坂井撂倒,命令几个高壮、脸上被青春痘占满的学徒兵制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