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等他嫖满八十个女人,他就是皇上,起码也是个业余皇上。
“爱妃!爱妃唉——”
严格地说,在大部分情况下,张光对井下恐惧已经消除。然而,只要上班,由于黑暗缘故,井下感觉还在。张光直都摆脱不“和弟兄们”起在“井下”错觉。这来张光和推拿师们关系有点特别,从张光这头来说,他直拿他们当弟兄,渴望和他们成为弟兄,从另外头来说呢,大部分盲人却并不把张光当作“自己人”。这里头既有年纪上差别,更多却还是来自他“出身”。
张光在三十五岁之前直是健全人,后来虽然眼睛没,但是,他心性和他习惯却不是盲人,还是个健全人。他没有盲人历史,没有盲校经历,没有正规、业务上师从,怎说都是半路出家野路子,——他怎可能是“自己人”呢?这句话也可以这样说,张光从“那个世界”出来,却并没有真正地进入“这个世界”。他是硬生生地插进来,他是闯入者。闯入者注定是孤独。
孤独人就免不尴尬。张光脾气不稳定,和他尴尬有关系。他天性是热烈,轻浮,真正盲人却偏于凝重和冷静。人与人之间总要相处,这来他热烈就不可避免地遇上冷静。以他年纪,其实很屈尊,委屈也就接踵而至。当委屈来临时候,他又缺少个真正盲人所必备那种忍耐力,冲突就在所难免。张光容易和别人起冲突,冲突之后又后悔,后悔之后再挽救,挽救又免不纡尊降贵。委屈就是这来。张光在煤矿时候也和别人有冲突,但是,那样冲突好解决,即使动拳头,顿酒就解决,拍拍肩膀就过去。兄弟们从来都不记仇。盲人却不是这样,盲人记仇。这是盲人根深蒂固特征。张光难处其实就在这里,还没有几天,推拿中心人都已经被他得罪光,没有个体己朋友。他在推拿中心倍感孤寂。
孤寂人不只是尴尬,还喜欢多管闲事。张光爱管闲事。爱管闲事人都有个显著特征,两只眼珠子滴溜溜。张光两只眼珠子早就没有,他两只耳朵就学会滴溜溜。“滴溜”,还“滴溜”出问题来,小马对嫂子“动心思”。
小马终日沉醉在他单相思里头,甜蜜得很,其实痛苦得很。是不能自拔缠绵。张光把这切都看在眼里,痛心。小马这样下去太危险,他自己不知道罢。他会毁在这上头。这家伙不只是自作多情,还自作聪明,还“自以为”别人什都不知道。动不动就要用他耳朵和鼻子紧紧地“盯”着“嫂子”,“盯”就是二三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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