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的本事,叫人赞叹不已。他打开两把“二踢脚”,一个个插在红布腰带上,站在场子中央,先照寻常手法放上天空。蔡家鞭好,炮一样是头等。这“二踢脚”飞得高,炸得脆,高空一炸,碎屑飞散,像是打中一只鸟,羽毛迸开,飘飘飞去。他这样一连放三个,便换了手法,把“二踢脚”倒拿手里,点着药芯子,先叫下边一响在手上炸了,再用力抛上天空,炸上边一响。想叫它在哪儿炸就在哪儿炸。圆头圆脑的蔡三在两丈开外举起一挂鞭,蔡二看准,点着“二踢脚”,炸掉一响后,把余下一响抛过去,正好在那挂鞭下端炸开,当即引着那鞭,噼噼啪啪响起来,更引得周围一个满堂彩。这蔡老二得好却不罢手,更演出一手绝活儿。他像刚才那样倒拿“二踢脚”,炸掉下边一响后,却不抛出手,而是交给另一只手,抓住炸开的下半截,叫上边一响在另一只手上炸。两响不离手,一手一响,这招极是危险,换手慢了,就把手炸伤。但他黑瘦瘦紧绷绷的脸上老练而自信,动作从容又娴熟,好像玩一条鱼。
牛宝见对方压住自己,心里着急。
窦哥说:“在天津卫大街上摆炮摊,不叫你乱放‘二踢脚’,怕引着房子,崩着人,‘二踢脚’就这样拿在手里,放给人看。蔡老大,就是那女人死了的爷们儿,还有手活儿更绝,他把大雷子夹在手指头缝里,一个指缝夹一个,两手总共夹八个,平举着,八个药芯子先后点着,哪个快炸,松开哪个。叫雷子掉下来炸,可又不能碰地,碰地会弹起来崩着人。这火候拿不准,手指头就炸飞了。如今蔡老大一死,没人敢耍这手活儿了。哎,牛宝哥,你咋直眼了?”
牛宝听着这话,眼盯着春枝,脑袋里轰地涌出个念头,他对窦哥说:
“你给俺把大雷子夹在手指头缝里,俺试试。”
“你疯啦,这手活儿是拿空炮筒子练出来的,咋能使真的试?炸坏手,你使啥画缸鱼,俺不干!”窦哥说。
牛宝不理他,从车上取些大雷子,一个个夹在手指缝里,平举双臂,瞪大眼,用一种命令口气对窦哥说:“点上!”
窦哥见事不好,想扔下香头跑掉。
谁知牛宝这么一来,蔡家哥仨如同中了枪弹,怔住。春枝脸色十分难看,像是闹心口疼。蔡三红着脸喊道:“这小子当俺们蔡家没人,欺侮俺们嫂子,拼啦!”哥仨疯了似的冲过来。还有蔡家同乡和要好的也一齐拥上。
牛宝还没弄懂这缘故,就给蔡家人摁在地上,窦哥也被揪扯住。对方喊着要把雷子插进他们屁眼儿点上,窦哥吓得叫救命求饶,想解释,却不知牛宝与蔡家究竟什么仇。牛宝给十来只大手死死摁着,摁得愈死,他犟劲愈大,用力一挣,脑袋刚抬起来,嘴巴反被压下来,在冻硬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