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烧。不过有几本书和国民党党员证要烧。你知道国民党现在也算赤色分子，也要枪毙
。”
“枪毙，枪毙！他们能把北京人人都枪毙吗？他们怎
能把剪短发姑娘都枪毙？枪毙邵飘萍和林白水只是警告别人罢
。”
可是，莫愁还是把国民党书，国民党党员证，记录册，都烧毁，同时还有在环儿屋里找到几本书。他写论文，都装起来，放到别处去。
第二天早晨，木兰来和莫愁商量当前情形。她也听到黑名册和怀瑜回来事。她答应把立夫那
包文字拿去放在华太太古玩店里。她还出主意让立夫离开北京些日子，等时局好转再回来。
那是早晨十点钟，木兰姐妹正和立夫说话，陈三跑进来说：“警察进来。”
，根据谣言，黑名单上倒是没有立夫名字。据说黑名单上有名字人，大部分已经逃离北京，有进东交民巷租界德国医院或是法国医院，那是中国警察势力所不及外国安全区。另派作家，“正人君子派”，当局认为是安全无虞。其中有、两个例外，黑名单上没名字。
听见立夫名字不在黑名单上，莫愁心里块石头落地。因为立夫写那篇论大学校长文章，莫愁和他很激烈辩论次，使立夫答应以后不经莫愁看过，他不能私自寄出文章发表。结果在上个月，他什也没写。
不过莫愁仍然告诉他切要小心。她说：“谁真知道那名单上是哪些名字。也许会再改变，也许会再补上几个名字。抓去不审判就枪毙，连个自己辩护机会都没有。”
立夫说：“可是并不是**党。”
“不是**党不定就不枪毙。他们若是不喜欢你，也就够。在这个年头儿，你到哪儿去讲理。你若自己不在乎你那条命，你也得想想和孩子。”
姐妹二人脸变得煞
由于莫愁这分明来管他，他很烦恼说：“知道，知道。会自己小心。”
莫愁到立夫实验室，翻遍丈夫笔记文稿，发表过和尚未发表。他没有**学说书，但是有孙中山先生建国方略，国民党宣言，还有国民党党员证。有本在他们花园开会记录，好几个人记，但大部分是陈三记。在文稿里，有几篇论时事文字。有篇是为祖宗崇拜做辩护，她就故意和几篇无害文字放在起，夹在论文里。那天晚上，立夫看见莫愁直整理他文稿。这时莫愁又已怀孕，已经六个月。她坐在矮凳子上，很粗重喘气，低着头整理地上文稿。立夫对个快要生产母亲，有无以言喻尊敬。
他问：“你整理那些东西干什？”
莫愁说：“为慎重，该收拾就收拾开。”
“你不能烧那些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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