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锐利目光。程先生心里动,清醒半。
王琦瑶炒热菜上来,重又入座。严师母也脸热心跳有几分醉意。她向程先生敬杯酒,称他是世上少有仁义之士,又说是黄金万两容易得,知心个也难求。话都说得有些不搭调,可也是借酒吐真言,放平时则是难出口。严师母自己敬酒不算,又怂恿康明逊也向程先生敬酒。康明逊只得也举酒杯,却不晓得该说什,看大家都等着,心里着急,说出话更不搭调,说是:祝程先生早结良缘。程先生照单全收,都是个"谢"字,然后问王琦瑶有什话说。王琦瑶看程先生眼睛很不像过去,有些无赖似,不知是喝酒还是有别原因,心里不安着,脸上便带安抚笑容,说:当然是第个要敬程先生酒,就像方才严师母说,"黄金万两容易得,知心个也难求",要说知心,这里人没个比得上程先生对,程先生是王琦瑶最难堪时至交,王琦瑶就算是有万个错处,程先生也是个原谅,这恩和义是刻骨铭心,永世难报。程先生听她只说思义,却不提个"情"字,也知她是借酒向他交心意思,胸中有无穷感慨,还是伤感,眼泪几乎都到下眼睑,只是低头,停会儿,才勉强笑道:今天又不是满月,怎老向敬酒,应当敬王琦瑶才对呢!于是又由严师母带头,向王琦瑶敬酒。可大约是方才话都说多,这时倒都不说话,只喝酒。喝着喝着,程先生与康明逊目光又碰在起,相互看眼,虽没看明白什,可心里却都种下疑窦。这天酒都喝过量,程先生不记得是怎送走客人,也不记得洗没洗碗盏,他觉醒来,发现竟是睡在王琦瑶抄发上,身上盖床薄被,桌上还摆着碗碟剩菜,满屋都是黄酒酸甜香。月光透过窗帘,正照在他脸上,真是清凉如水。他心里很安宁,看着窗帘上光影,什都不去想。
忽听有声音轻轻问道:要不要喝茶?他循声音望去,见是王琦瑶躺在房间那头床上,也醒。脸在阴影里,看不清楚,只见个隐约轮廓。程先生并不觉局促,反是片静温,他说:真是现世啊!王琦瑶不出声地笑:趴在桌上就睡着,三个人起把你抬到沙发。他说:喝过头,也是高兴缘故。静下,王琦瑶说:其实你是不高兴。程先生笑声:怎会不高兴?真是高兴。两人都不说话,月光又移近些。程先生觉着自己像躺在水里似。过很久,程先生以为王琦瑶睡着,不料却听她叫声程先生。他问:什事吗?王琦瑶停下,说:程先生睡不着吗?程先生说:方才那大觉是睡足。王琦瑶说,你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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