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局结束时,陆北才现钞进账十四元,另被赊欠十七元。
不赌,却仍不睡,关灯,大伙东歪西倒地各占角,喝闷酒,吃花生。哨牙炳这时始对陆北才道:“对,早上听收音机说们余总司令来香港,陈策也来,猜,大事不妙。”
陆北才嗯声,想起丢在角落地上木工袋里仍然放着从亨利哥家里取得报纸,不自觉地瞄它眼,似在回味今个晚上陌生刺激。
在潮兴鱼蛋粉店打工兴仔听见余汉谋名字,插嘴道:“萝卜头迟早要攻打广州,总司令肯定是来揾英国佬帮忙,让萝卜头唔敢轻举妄动。萝卜头再凶狠,始终冇胆同英国佬打仗。他们只敢打中国人。”
哨牙炳道:“鬼叫中国人直也只敢打中国人?萝卜头欺负中国人这多年,拖到今天中国人始敢说乜捻正式开战。萝卜头不打你,是冇天理!”他边说边用手指拔起沾在门牙上花生衣,弹下,花生衣飞向露台。
刀疤德加入讨论,道:“萝卜头说不定会连英国佬都打埋份,千万别以为香港好捻安全!收音机不是说九龙军营那边正在扩建吗?前两个礼拜海陆空军也曾演习,飞机在头顶呼呼声飞来飞去,你忘记?假如英国佬不是判断萝卜头会来攻击,驶乜咁紧张?萝卜头打中国,们走来香港,萝卜头若打香港,们不知道还能走去哪里。或许只有跳落维多利亚港!”刀疤德右上臂有道长约八吋伤疤,他说是在顺德做渔民时被倒下来船桅所割,但哨牙炳悄悄告诉陆北才,不是,是他搞别人老婆,被抓到,被斫,如果不跑来香港,早已没命。那个女人倒真死,老公想通,杀*夫必再有*夫,唯有杀*妇,才算除根。
喝得七晕八醉大难雄闻言,举起双手,伸个大大懒腰,走到露台准备睡觉,边走边道:“英国佬枪炮咁劲,冇问题!黄种人点都打唔过白皮猪!而且,就算萝卜头打赢又点?英国佬系鬼,日本鬼子又系鬼,们等于换咗个老板,好似打工,东家不打打西家,跟萝卜头揾食,有乜唔同?话唔定更好!何况日本婆点都靓过鬼婆,鬼子兵来香港,肯定会带埋好多日本妹,街口那间文具店日本老板娘好鬼白净,成日在店门外偷睇。”
众人稍稍清理场地,陆北才亦到露台躺下,闭目就寝,又听见在客厅睡帆布床哨牙炳朗声道:“呀,仲有,收音机又说,陈济棠先前由香港去欧洲,蒋介石派人跟他谈过,俾咗大笔钱,他很快会回内地做乜鬼z.府委员和国防委员,好捻威水!”
陆北才默然不语。忽然股热气缠着酒气涌到胸间,眼睛仍然闭着,却断断续续地呢喃道:“陈济棠那个阿伯,捧完蒋,又反蒋;反完蒋,又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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