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陆北才更焦急了,“你……我……你……我经常帮你打探消息,你一定要帮我!而且……我们……”
石岐昌听得呆住,瞪向陆北才,做梦也没想过这个每天一起拉车的兄弟竟是鬼佬警察的眼线。陆北才慌了,连忙解释道:“
得半醉,闭目养神,没发半点声音,倒过来是陆北才有许多话想问,却问不出半句,不知道怎样开口。难道问他洋关公是他的谁。难道问他为什么要到洋关公住处而不是回家。难道问他为什么明明仍在香港却要骗他。陆北才没法确定自己有发问的资格。这一刻,他从胜利者忽然变回失败者,跟以往一样,站在被离弃被背叛的那方。晚上风大,怒风在咆哮。陆北才听见自己心里的风声。也忆起那天夜里,站在张迪臣家门外所曾听见的蝉鸣。
也许因为憋住一肚子的话,上坡时一不留神,陆北才失足滑倒,往前栽去,一头撞到石岐昌的车背,害他也朝前仆去,两辆车仔同时翻侧,洋汉被抛到车外,跌个踉跄。陆北才急问张迪臣:“OK?OK?”
跌坐到地上的张迪臣吓得从醉里转醒,苦笑,摇头示意安好。洋关公可没这么客气,从地上爬起来,伸手重重地推了陆北才的胸脯一把,骂道:“YoubloodyChinese!”
陆北才可懂这意思。三个字都明白,但没法子,错在自己,唯有鞠躬道歉,不断说:“Sorry,verysorry.”洋关公突然往他脸上重重地掴一巴掌,再骂一句:“Youdamnstupidyellowmonkey!”
陆北才听懂monkey,也明白stupid的意思,羞辱他本来无所谓,但在张迪臣面前羞辱他却非同小可,张在,他便不可以被打,而张迪臣竟然没有制止!
积压了一个晚上的郁闷顿时爆发,陆北才无名火起,高举右拳,豁出去了,不把这个跟张迪臣喝酒欢度平安夜的死鬼佬教训一顿,誓不罢休。洋汉也站稳脚步,握紧拳头应战。石岐昌见状大惊,扑过去从后紧揽洋汉,洋汉把右肘往后顶去,重重击中石岐昌的鼻梁,血喷如注。
陆北才更火了,弯腰抽出一支夹藏在车底的短棍,二话不说,往洋汉后脑敲下,洋汉闷声不响,倒地昏去。
“OhmyGod!Holyshit!”张迪臣睁开醉眼,看见眼前的混乱,厉声喊道,“阿才,youareinbigtrouble!”
陆北才慌乱了,把手里短棍猛力一甩,丢到路边水渠。他道:“我不管!你系警官,你可以保护我,对吧?你会保护我的。你会!”
“Noway!他是伦敦派来的外交官!”张迪臣从地上爬到洋关公旁边,边皱眉察看,边道,“他很高级,我搞不掂,你冲了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