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嘴!让我检查你的蛀牙。”王凯大喊,对帕吉鲁下命令,“你当然是助手,扳开它的嘴。”
帕吉鲁抽出皮带,套紧了母猪鼻子的上颚。猪没法子呼吸,张开下颚,又给帕吉鲁用粗树枝趁机撬开来检查。猪嘴满是牙结石,嘴上颚纹路像洗衣板,下齿颚有一根东西刺入肉里,应该是病灶,古阿霞能做的只有拔出来。
“全部住手,这个我来,拔牙我最行。”王凯徒手上阵,从各个角度模拟了几次,然后尖叫着伸手拔出那根尖刺,一股黄脓随即喷出来,溅到他的胸,惊醒了他。他拿着刺大喊,我赢了。
那根刺是宰杀炖汤后的老母鸡骨头,又硬又长,和在馊水里给猪吃了,刺伤猪嘴。这是造成母猪生病吃不下的原因,病痛消除,它回到猪圈
这行需要专业,以及花更多时间面对家长。可是,她永远教不了家长别在后院建造砖造的牢房,把刚毕业、胸口还佩戴红花的精障男生关进去,或趁智障女学生在初经来之前带她们找密医摘除子宫。她又说,她之后去国中放牛班教,陷入更大困境,要把他们书包里的兵器如蝴蝶刀、老虎指丢掉,不如先挖掉他们脑子里的怪想法,这很难,不过至少比爱因斯坦提出相对论来得简单。
古阿霞听老祖母娓娓道来,不时瞧着母猪行踪。到了后来,老祖母的话也少了,两人焦点放在母猪上头。那只病恹恹的母猪出了柙之后,活动力多了点,先在走廊撒泡尿,拱着鼻子,到处嗅,似乎在找什么吃,最后在操场外缘的草堆里磨蹭。
“它尿很多,看起来能喝水,肚子也饿了,到处找东西吃,但就是吃不下的样子。”古阿霞说。
“最好的方法,是照它的路走一遭。”
古阿霞站起来,到猪圈门口,来来回回在走廊踅了三次,剥了点腐朽的木廊柱放进嘴里嚼,观察猪尿的清浊与范围大小。她知道有点蠢,照猪做不需要勇气,而是照做了还是很难懂母猪的心情。她最后到老祖母身边,手上握了一束母猪在草堆咬来吃的雾水葛草,放入嘴咀嚼。
雾水葛草是民间药草中用来治疗肿痛,古阿霞觉得嘴里清凉,很认真地下了判断:“我觉得这只猪的蛀牙太痛了,没办法吃饭。”
“很好,我们来检查。”
母猪不会就此乖乖地张开嘴巴受检。古阿霞找帕吉鲁与王凯来帮忙抓,黄狗跑出去赶。他们在校园追逐,王凯很兴奋,有种与黑熊决斗的气势,拿着竹竿与童军绳追,把好几次赶到角落的母猪放了再追。母猪最后被黄狗追得跑不动,靠在那株银杏树下,一副要杀就杀的无奈。
“叫它趴下来。”王凯大喊,语带命令。
帕吉鲁用童军绳子做活套,把猪的四只脚绑牢,放翻了。母猪挣扎不已,叫声凄厉,把地上的杂草都磨出了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