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很会吃。我刚刚从山下帮你叫了一打绍兴,够他们杀蛔虫了。”
古阿霞点头感谢。她事前接到老乌鸦校长的暗示,*员不会白吃白喝,仅能付少得可怜的餐旅费,但是“我们”不能供餐太寒酸。她随后明了“我们”不包括校方,得由她张罗,由她出钱。她不反对,没有人敢顶就由她来,只怕他们揩油揩过头,她身上落下的每个铜板要是没回音,意味着她的心一点一滴死去。不过,她也发现越来越多人愿意无偿帮助她,比如赵旻,还有几乎住在山庄檐廊下过日子的阿达玛、孔固力。
这时候阿达玛、孔固力从后门进来,把拔完毛的土鸡抱在胸前,样子挺恐怖的。古阿霞把鸡剁成块,材料丢入锅内炖煮。当马海第四次来催时,素芳姨送出第一道清炒高丽菜,来帮忙的妈妈桑也陆续出菜。古阿霞猜想得没错,这群*员不会去看东坡肉的盘缘衬花藿香蓟是紫或是白的,或包裹烤鲭鱼衬底的紫苏能增加风味,他们只会喝酒夹菜。酒过三巡,脚边挤了几个空罐,古阿霞打了通电话给欧匹将,转请山下的烟酒商运来两打竹叶青酒。
古阿霞端上鲜美的香菇鸡汤,素芳姨端上破布子蒸鱼,餐桌开始找不到空隙吐渣了。
“菊港是什么意思?这曾是港口吗?”一个省府*员略带酒气问。
大哉问,古阿霞没深究过。但是,她意识到,海拔1400多公尺的菊港山庄,再沧海桑田,也不可能曾是渔港;再怎么艳丽,也不会跟菊花圃有太深厚关系。
庄主马海上前,对*员说:“这也算是个港,但是停靠的不是船,是怪鱼。”
“菊港要不是日文音译,就是山地话。”某*员略带通晓地说,“日文的几率较高,这伐木风气是日本人带来的。”
素芳姨往前多走两步,说:“没错,じゅごん,这是菊港发音,指的是美人鱼的意思。”
听闻“美人鱼”三字,沉醉酒食的*员都回头瞧,眼神揪在素芳姨,桌间的箸碗碰撞声淡出了。正回身往厨房干活的古阿霞,杵在原地,听窗外的冠羽画眉与黄胸薮鸟在这时也好奇地叫着。对素芳姨而言,以及久居山庄的人来说,这不是秘密,是菊港山庄历史发展的重要齿轮,村民也习惯了山庄有只“美人鱼”的传说。素芳姨对在场的*员说,这故事得拉到一九四一年底,太平洋战争开始时,一条50公斤的人鱼在晚上游进花莲溪海口,她发出怪叫声,遭人误为水鬼用石头砸死。这种长寿的海中生物,有人认为吃了能延年益寿,不少父母跑来割肉给当军夫的儿子,或是老病的长辈。日本警察为了阻止迷信,动员义警,把美人鱼尸骸运回派出所,埋在院子里的樱花树下。义警驻守了一个月好防止民众偷挖骨骸入药。第二年樱花开得美艳,像人鱼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