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法打丝。”
“好吧!看来你有得学了。以前,祖母把日子分成七天,每天叫我的一个名字,七天叫完就过了一礼拜。法莉妲丝,这是礼拜天的名字,也是基督教的主日,有重生的意思。”
“那个法莉打死,不是怪婆婆的家?”
她有七个名字,光是“法莉妲丝”就在帕吉鲁口中又滋生了几个怪名。古阿霞笑了,为他的语言死穴发噱,这样也好,可以消遣长夜漫路。她告诉他,那是邦查小孩的传说,“长奶婆婆
“帕波瓦海依。”
“第五天,祖母煮了芭蕉Polet的洗澡水给我泡,我还是哭哭闹闹。第六天祖母用味道强的Kidafes──芭乐──给我泡澡,希望我聪明伶俐,奇妙想法有如芭乐种子一样多。”
“你很芭乐,想法很多。”
“我才不芭乐呢!那种东西吃多了肚子怪。”
“我喜欢吃。”
棕花不是拥有美丽花瓣的植物,一串的柔荑花序,花朵小,有裂开的壳,这是用人海战术吸引昆虫播粉。远远闻,还挺有滋味,一旦落入手中,久了就乏味。古阿霞向来认为有些邦查人误解了山棕花,现在她了解了,这花还挺鬼艳的,难怪看成怪婆婆。
“我刚出生时,黏答答得像是块泡水黑炭,哭个不停,那种哭法据说还真令人痛苦。我祖母帮我洗澡,到后院摘了乌叶,丢入澡盆的温水,再把我放进水里泡,这样能让我安神,能停止我吓人的哭声。”
“乌,是好树。”
“Aliloalo,阿莉露阿露,乌的意思,这是我的第一个名字。这名字不大好念,所以我继续哭个下去。”
“阿莉露阿露。”
“好吧,第七天了,祖母说她用法莉妲丝安定我的小灵魂,她摘了一条条的山棕叶,还有小一株花串。洗了山棕的叶子澡,我不哭闹了,像个小婴儿懂得该笑了,身上也多了婴儿该有的奶香。”
帕吉鲁心想,法莉妲丝这名字比古阿霞好听多了,干脆这样叫她。可是一旦开口,法莉妲丝的四个音节在脑海混乱组合,不知道该从哪下口,他的舌头是语言上的蜗牛,爬不过铺满灰的文字障。
“法莉妲丝,你记得这名字了吗?”古阿霞说。
帕吉鲁一惊,她懂他的心思,不过他一开口,却说:“嗯!法妲打达,记得了。”
“法莉妲丝,”古阿霞再次为他朗读自己的名字,多少也是很久没有这样默念自己,“帕吉鲁,你有一个邦查名字,我有七个,你能记下我全部名字吗?我喜欢别人念我的名字的感觉。”
“Papociay,帕珀西艾,这是我第二个名字,酢浆草的意思。”
“帕珀西艾。”帕吉鲁的舌头开始扭曲了。
“后来是月桃,Rong。”
“珑。”
“再来是Papowahay,倒地铃。”